洛湘竹擋在門口,一把攔住他,道:“你若揭下這假臉皮,就來房中陪我;不然,你還是在屋外,跟大小嘍囉一起喝酒罷!我看到這張臉皮,就吐、做噩夢。”
夜無眠一陣苦笑,隻得道:“小姐,此是非常之時,假臉皮我不好摘去。”
洛湘竹道:“你這樣說,真顯得我不講道理。那我便不講道理好了。我再說一遍,我不想看到這假麵皮。”
夜無眠看她心有不快,自己的心也揪了起來,忙道:“非是小姐不講道理,我也知道小姐害怕這賊人的臉。這樣罷,我蒙著臉進來。”
洛湘竹不再說話,轉身進了屋內,看來也是默認了他這樣做。
夜無眠招來一個嘍囉,在嘍囉的滿臉茫然中,從其衣服上撕下一塊布,將其打發走。
步入房中,將門關上,用這布蒙住了臉。
他本來是連鼻子一起蒙住。但很快,布上殘留的汗臭味,就熏得他流下眼淚。於是拉扯下來一些,隻捂住嘴巴。
後麵連嘴巴也受不了,隻好把布扔了。
洛湘竹哼了一聲,嘟著嘴道:“言而無信,不知其可也!”側著身子,麵朝牆壁躺下,不去看他,也不趕他走了。
夜無眠被她這樣一陣數落,也還是稍稍鬆了一口氣,找了一個舒服安坐處坐下,運功調息了起來。
他這一打坐,就打坐到半夜,運用新生的內力,療愈著舊傷,加快經脈修複,推向鼎盛狀態。
夜來聽到老鴉啼叫,大概是到半夜了。
過了一會兒,洛湘竹突然道:“你還讓人托夢給你咧!可你一如往常,睡都不睡,人家該怎麽托夢給你?”
夜無眠初時還以為她在說夢話,等仔細一品,才忽然想起,下午祭祀時,自己曾隔空對冤靈說,若有遺骨未收,或有餘惡未除,可托夢於自己。
托夢的前提得是睡覺,不能一夜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