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人給她打點了嗎？
誰呀？
她爹？還是南翁郡主？
“不可能啊，我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我那繼母還跟我說，讓我早點回去，下午壽寧伯府的人要來見我，說什麽是伯夫人派來的嬤嬤，讓我好好表現，不要淘氣……”
“怎麽可能替我打點呢？”
石霄月很茫然。
柳長安和宋知念對望一眼，也是不明就裏。隻有默默站在一旁的熊楨，心知肚明。
應該是太子殿下出手了。
主子說會讓他家姑娘，在宮中安安靜靜的在宮中住兩個月，在這期間，他會解決掉壽寧伯府的十一公子，把婚事攪黃了。
姑娘在宮中，省著被這些亂糟糟的事連累……
很好！
太子殿下果然言而有信！
熊楨嘴角都翹起來了，但也沒說什麽，是默默聽著幾位姑娘討論。
無果。
最後，還是宋之念道：“或許，是萬歲爺或娘娘們覺得，齊國公也忠心耿耿，國之棟梁，想要給個體麵吧！”
無論石霄月臉上的胎記多嚴重，世人都心知肚明，她根本就選不上，但初選就被刷下去，連二選都參加不了，對一個國公府的姑娘來說，的確是夠丟人的。
“這是給我爹的恩典嗎？”石霄月歪了歪頭，心想若真是恩典，那直接賜她免選不是更好？
免得她頂著張醜臉被人嘲笑！
但是，人家是皇帝嘛，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她一個小小女子，也弄不明白帝王君恩。
“或許是吧！”
石霄月聳了聳肩，態度依然很輕鬆，“第一輪過了，第二輪我也過不了，也無所謂了。”
“倒是過幾天，能再陪你們來一趟，免得你們過了三選，住進宮裏，咱們要好幾個月見不著麵呢。”
“多聚一聚也是好的！”
“也是，過了就比不過強。”
柳長安和宋知念笑著應。
彼時，宮門口依然錯落不絕，秀女們進進出出，人來人往，三人也沒心思在人群中擁擠，聊了幾句，便各自散去了。
這一屆，外省秀女，加上京中秀女，足足有三千多人，宮中女官雖多，一個一個的驗，也確實很繁瑣。
出去足足選了十二天。
三千多人，剩下八百出頭。
淘汰率不可謂不高！
有不少外省秀女，山高水長，路途漫漫從遙遠的邊關趕過來，結果一輪就刷下去了，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直接昏死過去，或病倒驛站都是有的。
京中秀女也有落選後日日悲哭的。
城中氣氛很是不好。
柳長安和宋知念也不出門，老老實實呆在家裏，靜候消息。
轉眼間，第二輪驗選開始了，這一回更加嚴格，也有讓秀女們聞風喪膽的，檢查清白的程序。
據說，是讓秀女們單獨進小黑屋，脫個精光，然後精奇嬤嬤用手探看。
這種別說是未婚的小姑娘，就是成婚多年的婦人都受不了！
據傳檢查完了的，沒有一個不覺得深受其辱，聞聽過瘋傳的畏之如虎。
柳長安心裏也覺得很不好意思，相當不適，隻是，跟初選一樣的排序，她和宋知念還是第一批進宮！
首當其衝！
但出乎她的意料，這個二選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雖然有些小羞——精奇嬤嬤要驗看秀女身上是否有疤？有沒有哪特別臭之類的，所以需要秀女衣著輕薄點兒。
卻沒有扒個精光的流程。
精奇嬤嬤查驗的時候，也不是橫眉冷目，反而笑容可掬，邊哄著她們聊天，邊給驗了。
甚至檢查清白時，也隻是讓她們走了兩步。
就這？
柳長安很吃驚。
感覺傳聞也不是很靠譜的樣子……
“長安姐姐，家世，家世！！咱們跟普通人不一樣，你能想象，宮裏麵有哪個嬤嬤，敢扒光李姑娘的衣服，讓她躺到**，驗她清不清白嗎？”
“人家李姑娘不一個大耳光，刪掉她半口牙？”
宋知念攤了攤手，輕飄飄的撣掉了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她道：“長安姐姐，咱們雖然不像李姑娘一樣，自幼住在皇宮，在萬歲爺膝前長大，但是這宮中，若有人敢那麽要求你。”
“不管她是誰？背後站著哪位？你不用顧忌，直接扇她，自有姨母會替我們做主。”
宋皇後在六宮中，的確是不管事，但她也是皇後啊！
一國之母啊。
曲貴妃盛寵如此，在她麵前也要彎膝蓋，“不用怕，長安姐姐，咱們上麵有人！”
宋知念一派從容。
柳長安：……
這群萬惡的特權主義！！
——
二選順利結束了，別的秀女是怎麽選的，柳長安不知道，但她被選的真是，非常的輕鬆愉快。
她順利過關。
宋知念也過了！
石霄月……
“我又過了！！”
三人再次齊聚在宮門口時，石霄月在眼睛裏都透著深深的迷茫。
“我怎麽可能又過了呢？萬歲爺這麽給我爹麵子嗎？”
“我家……在聖上麵前有這麽大的臉？”
不敢相信呐！
她爹也不是保皇派啊，一個騎牆黨而已，萬歲爺這麽厚愛呢？
“你沒問問你爹嗎？”
柳長安也微微擰起眉，心中不安，覺得哪裏不對？
石霄月咬唇：“問倒是問了，我爹也不知道啊！”
“齊國公沒去麵見陛下？”
宋知念輕聲。
不知道，進宮探探呢？
石霄月：“………”
她一臉無奈，“知念姐姐，想什麽美事呢？我爹怎麽可能為我進宮？他那個性格……”
精致利己，不對，他有十分利益的人，哪怕是親生孩子，死他麵前都不帶眨眼的。
純純冷血無情，毫無人性。
但身為女兒，肯定不能這麽說，石霄月頓了頓，美化道：“……也是對萬歲爺忠心耿耿，陛下別說，是留我過兩輪選秀，他就是直接把我選進宮去……”
“額，我這個相貌，也不太可能！”
“萬歲爺，就是直接把我指給阿貓阿狗，賜婚我報個排位嫁公雞，我爹都不會反對，隻會感恩戴德，進宮磕頭，謝主隆恩！”
“他才不會為了我出頭呢！”
石霄月想的也是十分明白。
宋知念不由自主的咧了咧嘴，她的生長環境，上到祖父祖母，下到哥哥弟弟，從來都是相親相愛，能為彼此付出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