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是個極疼愛孩子的母親,但,她也是個正常人。
孩子有些性情的小毛病時,她身為母親,會本能地往好處想,不覺如何,可是,若小毛病,變成心性壞了。
她也不想粉飾太平。
文柏聽不進勸告,動輒翻臉,遷怒無辜,文瑞,毫無兄弟之情,親哥哥被太子責罵之時,沒有半句勸解便罷了,麵上竟露出幸災樂禍之色,清如更是目無尊長,刁鑽跋扈……
宋氏的腦子,像是一下子清醒了。
她頭皮發麻。
渾身冰涼。
天啊,這些年,她怎麽會覺得國公府溫馨平靜,夫妻和睦,兒女孝順呢?
“老爺,我想把三個孩子,挪回我院裏教養,你看行嗎?”宋氏抿唇。
她不想在追究,老國公和老太太是怎麽把她的三個孩子教成這樣的,總歸,是她沒盡到做母親的教育之責。
她要補償起來。
“文柏和文瑞都快及冠了,很快就要參加科舉,進入朝堂,哪裏能回到內院,教養在婦人之手?”
柳國公嗤笑,沒察覺她的變化。
宋氏溫馴了那麽多年,他已經習慣她的軟弱好騙,更不需要顧忌,他擺手道:“至於清如,她是個女孩兒家,按理應該歸你教養,隻是,娘養了她那麽多年,疼愛有加,驟然讓她離開。”
“娘哪裏受得了?”
“蘭娘,你就別倔了,你是內院婦人,不懂我們男人外頭的事兒。”
外頭?外頭的人,就不需要孝順親娘,友愛兄妹嗎?
男子就不需要當人嗎?
柳長安狠狠握拳,幾乎想要罵出聲了。
宋氏臉色更白,神情落寞,她不甘道:“他們總是我的孩子,我連教都不能教了嗎?”
“這……”柳國公擰眉,有些不耐了,可看她堅持的模樣,想想太子和承國公府,他歎道:“行行行,你既然不顧自己的身體,非要做個‘嚴母’,我也不阻止你,免得惹你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