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还在窸窸窣窣，讲台上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男老师终于说话了。
“今天叫同学们来就是为了报不报武科这件事，单子已经发下去了，一些事情你们也知道，我最后还是再强调一下。”
“报名没有限制，但是如果入武科失败，学生需要在高考前将1w还清。报名单需要学生和家长签字，学校会有人专门打电话确认，不要有侥幸心理。”
“我就说这些，你们回去和家长好好商量一下，元旦放假三天，3号中午12点前把单子交给教务处。下课。”
老师一走，一开始的窸窸窣窣瞬间升级为一片哗然。
“你报不报啊？我想试试，但是这1w......”
“我也是，哎。”
“不管了，搏一搏单车变摩托，万一能入门，我妹就能上学了！”
“......我再想想吧。”
身边的人一个个走出教室，操场上无数拿着报名单的学生向着家的方向奔跑着。
好在世界观虽然不一样了，但是他家地址还是那个地址。
从公交上下来，走了十分钟，宁云到了花苑小区门口。穿过停满自行车摩托车小轿车的小道，进了5号单元楼，上了三层楼梯，他家是右边这户。
敲门。
门里传来急促地走路声。
门打开了。
“赶紧换鞋进来，先去写作业，中午你爸回来了喊你。”
看着自家依旧风风火火，边说边往厨房跑的母上大人，宁云再见母亲的感动还没开始就消失了。
他恨作业。
宁云挠头，按照老妈说的保持安静进了自己的卧室，这时候还是不要多说话比较好，容易挨骂。
作为标准的一家三口，宁云家在的地方虽然是老城区，地段有些偏远，但是胜在便宜，而且离老爸工作的工厂足够近。
房子大约100平，两室一厅，听着大但是其实住起来也就80平米左右。
三个人住，够了。
一切都很好，除了隔音——
“哇呜呜呜呜呜！”
“一天到晚就知道玩，不做作业，不做作业你以后喝西北风吗？你看看你的成绩，数学满分150你才考了60，今天这张卷子不写完作业不许吃饭！”
“60分，及，及格了，嗝。”
“......你给我过来！今天不揍得你屁股开花我就不是你老母！”
之后的声音小孩子不能听，太血腥了。
宁云看着桌上摊开的卷子，默默别过眼坐在电脑前面，决定挑战一下母上大人在这段时间里会不会突袭检查的概率，“希望我屁股上经过多年努力的老茧还在。”
看着电脑界面里熟悉的那只企鹅，宁云不由感慨马爸爸不愧是马爸爸，天地大变也不能阻止他不爱钱。
打开度娘，搜索框——“武科”。
确认。
“十年文科无人晓，一年武科天下知！”
“武科入门培训班，欢迎您的到来~一年未入门，报名费全退！”
“武科优劣不知道，百年终是打工人。”
这最后一条成功引起了宁云的注意。
点开这一条，一长串看似十分有条理的界面出现在他面前，最先是一条广告语。
学武科，哪家强，武科大学找兰城！
一看就花了不少钱在广告费上。
宁云继续滑动鼠标——
学武优势如下：
1.赚钱。
2.有面子。
3.相亲加分。
4.高考只考武。
学武劣势如下：
1.钱来得太快，易膨胀。
2.相亲容易被抢亲。
3.少了数学的熏陶。
“嘶！”宁云看完倒吸一口凉气，飞快拿出报武科的单子唰唰签上字，“我爱武科，爱到天荒地老！”
十二点半，宁云家的门又被敲响了，与此同时响起的是宁云妈妈的声音——
“小北，先别写了，去捞米饭，把筷子摆上。”
宁云把单子折起来放在口袋里出了卧室，刚好和自家老爸面对面，但是两人谁也没敢多话，一个赶紧去了厨房，一个脱了鞋确认没臭味后才放松了些放下公文包去卫生间洗手。
食物链顶层是谁，显而易见。
三菜一汤，一荤两素，很丰盛了。
吃完饭，宁云负责洗碗，苏爸负责擦桌子，苏妈则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酝酿睡意，准备一会儿睡个午觉。
宁云给了老爸一个眼神，苏爸虽然没看懂，但是等宁云坐到苏妈旁边，再想想今天的日期，一切就很明了了。
苏爸坐在侧边的单人小沙发上，神情难得有些凝重，“小北，你是不是想报武科？”
苏妈愣了一下，下一秒怒火喷涌而出，“报什么武科？不准报！”
不等宁云和苏爸继续说什么，她猛地起身，脚下踩着十分用力的步伐进了卧室，“砰”一声关上门。
这样的一幕除了苏爸有一次喝多睡在路边被找到外，宁云从来没见到过。
苏爸叹了一口气，“你妈她以前也报过武科，她虽然没成功但是她一个好朋友成功了，本来没什么，但是没想到高考结束还没半年就传来了那个朋友的死讯，据说是去城外杀妖的时候晚上被妖拖走了，连尸体都没找到。她是担心你。”
宁云知道，所以刚刚苏妈生气的时候才只有疑惑。
当然就算他生气了也不敢发出来，在这个家里能随时发火的只有苏妈。
苏爸继续道：“你铁了心一定要报吗？1w我们家还是出得起的，但是到时候你去了武科学校，我们真的就一点忙都帮不上了。”
宁云认真点头，“我想试一试。”
苏爸站起来，“行吧，我去劝劝你妈。”
一个小时后，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再出来苏妈虽然依旧板着一张脸，却没了之前的愤怒，“单子给我吧。”
宁云乖巧把单子递了过去，等拿到签完字的报名单，他看着重新走近卧室的苏妈，对着苏爸比了一个赞，“老爸威武。”
苏爸挺胸抬头，“对付你妈，我可是有着40年的经验！”
40年被管的经验吗？厉害了。
3号早上9点，宁云带着报名单去了教务处，看着地中海主任桌子上放着的寥寥无几的报名单，他有些惊讶。
地中海主任和宁云父母确认过后，看着他的表情笑了笑，“是不是觉得为什么成为武者就一生不愁了报名的人却这么少？”
宁云点头，要说1w多吗？确实是多的。
但是如果把这1w当成是跨越阶层的敲门砖，却是十足的便宜。
地中海主人摸摸脑袋上依旧坚挺的汤姆和罗斯，“其实每年报名的人都不多，家里有钱的早就入门甚至已经完成了炼体一层。社会上那些一级武者大多是赚了钱嗑药嗑成的，数量最多，但是大多数虚也是真的虚。”
“最后就是普通学生。入门概率0.01%，一万人才有一个能入门，就算入门成功，成为一级武者还需要经过入门中期，入门后期，然后跨越瓶颈，耗时间不说，中间的花费也是惊人，家里多少得有些底子才会报名，少才是正常的。”
“我记得就去年入门的普通学生最多，足足有两个。”
宁云：突然就想休学一年去考文科算了。
地中海主任摆摆手，“行了去吧，明天早上不用去上课了，九点到学校后面的体育馆门口集合，别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