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鯉覺得這個世界瘋了,沒有人承認她的存在。
回家時,鄰居逗她:“你爸媽不要你了。”
阮鯉當笑話聽,等來的卻是,怎麽擰都擰不動的鑰匙,沒見過的鄰居,撥不通的電話,轉瞬入冬的天氣。
她跑去學校,保安不放她進去,她說她是高三一班的學生阮鯉,校長和班主任說學校沒這號人物。
揣著最後一絲希望,她報了警。
“阮鯉......已經去世十年了,在2010年7月18號就向戶口登記機關申報死亡登記,注銷戶口了......”
警察的話徹底撕碎她,阮鯉走在路上,看著陌生又熟悉的城市,高樓大廈,車水馬龍,與她格格不入。
她,死了十年了?
阮鯉蹲在茫茫雪地裏,似乎被所有人遺忘,被整個世界拋棄。
她身上僅有的,是一本撿來的日記。
日記本的主人小心而警惕,沒有名字,沒有日期,沒有一筆記錄自己,所有的筆觸添在一個女孩身上。
一本日記,寫滿了她。
阮鯉淚水朦朧,抱著日記本無處可去。
天,被陰沉的暝色侵襲。
她去了日記本裏唯一提及的一個地方。
“阮鯉。”
男人的臉隱匿在陰影裏看不清,卻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叫出阮鯉名字的人。
視線裏,女孩一身白襯衫,紅裙子鮮明的顏色在夜晚格外惹眼。
他似乎難以置信眼前看到的這一幕,無框鏡後,那雙好看的眼睛微微睜圓,片刻失焦後,專注定在阮鯉身上,透著艱澀難耐。
“你,你認識我......”阮鯉聲音哽咽發啞。
原來,最可怕的是被遺忘。
漫天大雪,闃寂無聲,昏黃的路燈拉長地上的黑影,站在雪地裏的女孩腿上有摔傷劃痕青紫。
阮鯉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來,怕視線一模糊,他就不見了。
“幫幫我吧,隻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