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二人相顧無言,來時還算其樂融融,如今又開始冷戰。
盛亓手下侍衛都習慣了,沉默驅車去往怡罄園。
天色已晚,二人來時就定下今夜不回宮。
馬車在夜色中走了不遠,便到了一處庭院,蕭茹瑾見這裝潢十分雅致,規模宏大赫然是皇家園林,可身為太後,她深知先帝無這出行宮,忍不住開口詢問:“這是何處?”
盛亓眼神一睨她,仍未剛才的事不快,語氣淡淡“瑞慶王的別院。”
瑞慶王?
這名號有些模糊,她依稀記得父親說過,此人是太上皇遠親,受祖蔭庇佑在京中做著閑散王爺,沒想到竟與盛亓交好。
太上皇遠親,無權無勢,唯有些經商的小錢,蕭茹瑾放下心來。
與宮中權鬥無關,可以休憩。
盛亓似是蕭茹瑾心中所想,麵色更加嘲弄:“太後娘娘真是心係國事,好似任何人在你眼中都是一枚棋子。有利多加關照,無利毫不猶豫丟棄。”
蕭茹瑾多看了男人兩眼,懶得搭理。
這脾氣真是屬狸奴的,心眼比針小。
二人一前一後進院,別院雅致,座上檀圩嫋嫋、高山流水,還放著一把古琴。
蕭茹瑾許久沒有這般放鬆過,這景象跟她少年時讀私塾十分相像,想來主人也是高雅之輩。
剛要入座,聽見身後有人喚她。
“阿瑾?”
蕭茹瑾一愣,回頭就見青衣男子狀如修竹、墨發如瀑。
他似乎淋了雨,渾身還散發著濕氣,襯得他幽黑的眉眼像深泉上的卵石。喉頭滾動,肌膚跟瓷器一般白,薄唇是淺淡的煙粉色。
嘴角微勾,漫出如沐春風的怡然,嗓音涓涓如流水:
“許久不見。”
此人自然就是崔家嫡長公子,崔燕染的同胞阿兄,崔玨。
蕭茹瑾還未來得及欣喜,忽覺身側殺氣襲來,下意識看去,盛亓臉色鐵青目如鷹隼,像是要立刻淩遲了麵前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