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的人走了,廖澤亮的麵上這才露了笑容:“外公外婆小姨小舅好,我叫廖澤亮,是石嶺村的!”
他的普通話非常標準,一點兒地方口音都沒有,沉穩又有素質。
江南岸心裏納悶,這怎麽也不像李星辰口裏的那種人啊!
“喝茶!”
“謝謝外公!”
江南岸噎了一下,他還沒同意呢,怎麽就叫上外公了。
不過心裏,還是很高興的。
這些年,江家越混越差,他在外麵已經沒什麽麵子可言了,一個個的都看不起他。
廖澤亮卻很有禮貌,很尊敬他。
江家這房子不大,兩個臥室一個客廳,客廳的角落裏還放著折疊床,估計平時江海和徐麗媛的弟弟徐愛華平時就是住在客廳。
家具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不過收拾得幹幹淨淨。
何翠蘭慈祥地道:“澤亮,看來今天這事兒你不光沒錯,我們還要謝謝你幫麗媛。”
“放心吧,有我在不會讓人欺負了她去。”
徐麗媛連忙道:“澤亮一直都很護著我,當初就是他在山上救了我,我才喜歡他的!”
這事兒她早就跟他們說過,如今再提起來,卻讓他們對廖澤亮又多了幾分好感。
不管他們兩人的婚事成不成,救命之恩,江家是認的。
“對了,我弟呢!”
何翠蘭一臉寵溺:“他啊,一天天的就知道在外麵野,一般都很晚才回來!”
江梅見那麻袋散開了,露出裏麵的香菇,榛子啥的,不禁笑道:“還帶了這麽多土特產呢!”
廖澤亮連忙道:“這些是我爸媽的一點心意!”
何翠蘭見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便笑道:“回去替我們謝謝你爸媽,他們有心了!”
江南岸問了廖澤亮家裏幾口人,都在幹啥,身體咋樣……
廖澤亮一一作答,倒是沒什麽錯處。
接著他又問:“對了,我們聽麗媛說你上過學?讀到哪兒了?”
“讀過兩年高中?”
“那你覺得你跟麗媛在一起合適嗎?”
“外公覺得我跟麗媛在一起哪兒不合適,不妨直說,我一定想辦法解決。”
江南岸長歎了一聲:“農村條件差我就不說了,既然是麗媛自己選的,她肯定能慢慢適應,可她喜歡讀書,熱愛文藝,感情敏感細膩,我擔心你們還不夠了解對方,新鮮感一過會有很多問題出現,吵吵鬧鬧就不說了,萬一離婚,豈不是……”
徐麗媛笑了笑:“這個外公就多慮了,澤亮很有才華,我們有說不完的話!”
江家眾人麵麵相覷?麗媛這是被洗腦得有多嚴重?
他是有偷雞摸狗的才華,還是偷奸耍滑的才華?
傻丫頭都幫自己說話了,廖澤亮也連忙道:“之前在京海很火的那個《高山下的花環》,是我口述,麗媛執筆寫的,算是我們倆的聯合創作。”
江家幾人愣住了,他就是浪人?
江梅眨了眨眼,“噗嗤”一聲笑了。
“那小說我看過,上麵寫到莫斯科餐廳,舞會,飲料啥的,寫得很是詳盡,沒有親身體驗過的人是寫不出來的,你們鄉下有這些嗎?”
徐麗媛立即道:“這些他沒見過,我見過啊!”
江梅搖頭:“我還不知道你,你就是喜歡人家,幫著他圓謊騙我們!”
徐麗媛紅了臉:“我才沒有,真的是他口述的小說。”
江梅擺了擺手:“行行行,就算你剛剛說的是真的,那小說靈感呢,他又沒參加過自衛反擊戰,藝術來源於生活,多少得有點真實經曆,真實觸動才寫得出來吧!”
她說得一針見血,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落在了廖澤亮身上,等著他的解釋。
就連徐麗媛也開始思考,他是怎麽想到的這個故事,畢竟故事裏的人物太生動了,他的生活裏根本就找不到參照對象。
廖澤亮笑了笑:“我經常看報紙,前段時間《光明日報》報道了一個自衛反擊戰的英雄徐良的故事,我就是看了這個受到的啟發……”
江南岸擰眉想了想:“這篇報道我也看過,的確很振奮人心。”
江海頓時一臉崇拜地看著他:“就一篇報道,你就能構思出一篇能發在《人民文學》上的小說,太厲害了吧!”
“其實寫作也沒這麽難,多看多聽多感受。”
江海嫉妒了,他也寫了不少稿子,可一篇都沒發表過。
江南岸想的卻是,若他真的是浪人,反倒是麗媛配不上人家了。
這事兒還有待查證,關係不能搞僵了,江南岸當即緩和了語氣:“你們這麽晚回來應該還沒吃飯,要不將就一下,煮點麵條吃。”
廖澤亮笑道:“不用麻煩,一會兒我們出去吃就行!”
“對啊,家裏太擠了,我們去住招待所。”
其實若是留下來,再多交流交流,江家人一定會認可澤亮的。
可她突然覺得沒什麽意思!
惡作劇般想到自己這個獨斷專橫的小姨,若是有一天發現她的判斷有誤,不知道會是什麽表情?
江南岸點頭:“行,家裏確實也擠!”
兩人收拾行李出門,對麵的李星辰正默默的盯著這邊的動靜,見兩人帶著行李出門,當即樂了。
這麽快就被掃地出門了!
出了家屬院,徐麗媛一臉尷尬:“都怪我,沒跟家裏說清楚,讓你受委屈了。”
“說這些幹啥,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不計較。”
“這兒這麽荒涼,現在又晚,好像沒有吃飯的地方。”
“咱們去找於德勝,讓他請客!”
……
龍灣公安分局,刑警隊辦公室。
於德勝抽著煙,看著桌上的一份份卷宗,很是頭大。
要不把這個卷宗給廖澤亮看看?
沒分卷宗封皮上都寫著“新安鎮雨夜殺人案”字樣,隻是日期不同。
從一到一百九十八,總共一百九十八份。
這是一個轟動全國的重大殺人案!
從七三年到現在六年時間,此人瘋狂作案一百九十八起,造成了極其惡劣的社會影響。
罪犯的第一起案子是在龍灣區新安鎮發生的,死者的屍體三天後才被發現,發現的時候渾身不著寸縷,下體被樹枝棍棒戳得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