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謐而深沉。
嶸蓮回到老宅,已是淩晨兩點。
他乘著月色而來,月光如同輕紗般灑在他身上,為他鍍上了一層如夢似幻的銀邊。
“二爺,小姐已經遵照您的吩咐,安置妥當了。”高伯看著眼前俊逸如神祇般的男子,一臉欣慰道。
嶸家家主,當有此風度。
“知道了,高伯。”嶸蓮應聲,隨後又道:“下次不要再等我了,你先睡吧。”
高伯欠身道:“老奴習慣了。”
高伯的父親是老太爺的小廝及伴讀,從王府裏出來的。
二十年前,同老太爺一前一後逝世。
他說得最多的就是,跟對了主子。
嶸蓮用了些茶水後,便往主院走去。
到了主院門口,他思索了一下,抬腳走向西廂房。
他在房前站定,抬手輕輕敲了敲門,那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清脆。
意料之中,無人應答。
他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內,燈光已熄,唯有月色透過窗欞灑下淡淡的銀輝,勾勒出薑茉莉沉睡的輪廓。
嶸蓮走近床邊,蹲下身子,靜靜地凝視著她的睡顏。
薑茉莉的長睫在月色下投下扇形的陰影,嶸蓮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觸碰卻又怕驚擾了她的夢。
也許是心有靈犀,薑茉莉在睡夢中似有感應,微微蹙了蹙眉。
嶸蓮的心猛地收緊,正要抽回手時,薑茉莉卻呢喃著一個人的名字,她的眼睫輕顫,似乎陷進了夢境之中。
“裴……我……裴司真……”
突兀的囈語在寂靜的空間中格外清晰。
嶸蓮直起身,死死地凝視著薑茉莉,月光映照下,他的麵容微微扭曲,嫉妒與憤怒宛如瘋長的藤蔓在心底肆意蔓延。
而薑茉莉依舊深陷夢中,口中不時地呢喃著裴司真的名字。
嶸蓮再也無法忍受,俯身朝著她的脖頸狠狠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