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贺冽霆在向自己靠近,
沈玉柔挥舞起手里的钢叉,叫声更加凌厉,
“姓贺的,你别过来!别过来!”
原来,她已认出了自己。
贺冽霆眼中的欲火褪去了几分。
明明刚刚还热情似火的人,这会儿却又拒他于千里之外。
他不由有了别的猜想:难道,刚刚她是认错了人?
将自己认作了谁呢?
谢知安吗?
那她前几日在自己面前展现出的温顺,又算是什么!
正在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笃、笃、笃、
“殿下,郎中来了。”时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贺冽霆的胸膛因气愤而上下起伏。半天没有应声。
坚持这一会儿,已经到了沈玉柔的极限。
她的意识再次陷入混沌。
软糯糯的身子也再次攀缠上来。
贺冽霆泄气般地叹息一声。
捞起一旁的被子将其裹住,这才冲着门口应了声,
“进来。”
房门打开。
最先挤进门的人,却是秋月。
“小姐,小姐!”
刚刚,她听了沈玉柔的吩咐,便去找伙计订客房。
可还没有找到管事的人,就听到什么东西轰然倒塌的声音响起。
她急匆匆跑过去,
正好看到了贺冽霆抱着沈玉柔,从她的身边一闪而过。
而沈玉柔的脸上,似有一抹不自然的潮红。
秋月心急如焚,追着贺冽霆的脚步,就跟了上去。
可是,一个转弯后,她却丢失了两人的踪迹。
正急得团团转的时候,时安和一个老郎中出现了。
他们的身后,还跟着碧环和碧瑶。
秋月确定,沈玉柔是出了事。
来不及多问,她快步就跟上了他们的步伐。来到了顶楼的一间房门前。
房门打开的时候,她迫不及待地第一个便挤了进去。
待看清屋内的情形时,她又忽地顿住了脚。
床边,沈玉柔从里到外的衣衫全都散落着。
**的贺冽霆,也是衣冠不整。
两人隔着一单薄被,紧紧地缠拥。
被压在贺冽霆身下的沈玉柔,更是不停地扭动着。
这幅**的场景,让所有人都停住了脚。
倒是贺冽霆见他们迟迟不靠近,低沉着声音喊了句:“愣着干什么?快过来!”
老郎中连忙“哎”了一声,擦了把汗,抬步上前。
他只看了一眼,便别开眼去,
打开了针灸针盒,抽取银针,向着沈玉柔的额间刺去。
在被子下蠕动的身躯突然高高地扬起在空中,一阵**。
贺冽霆固定着沈玉柔的身体,眼里,是怎样也藏不住的疼惜。
老郎中动作迅速地又下了几针。
躁动不安的人终于静了下来,如断了线的风筝,飘飘摇摇地落了下去。
之后,沈玉柔面上的潮红一点点褪去,呼吸也平稳下来。
老郎中收了针。
贺冽霆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就在秋月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时,贺冽霆放下沈玉柔,自**走了下来。
路过秋月时,他冷冷地撂下一句:
“照顾好她。”
而后,转身离去。
虽心有芥蒂,但贺冽霆也没有离开鸿运楼。
甚至就守在隔壁房间,一直未眠。
他想等人醒来后,再好好问问她。
看看这一切,究竟是不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后半夜的时候,沈玉柔醒了过来。
“小姐,你还好吗?”
守在床边的秋月立即握上了沈玉柔的手。
碧瑶和碧环也围了上来。
“小姐,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奴婢这就叫郎中过来瞧一瞧。”
碧瑶说着,就跑了出去。
沈玉柔眨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昏迷之前断断续续的记忆,这才回笼。
最后的画面定格,她的身子僵住。
她好像,被谢知安送给了罗郡王!
那她是不是已然......?
“我有没有......”
她声音干涩,话到一半,却不敢再问下去。
闪烁的瞳孔里,满是恐惧。
碧环最先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出声安慰道,
“小姐放心,贺公子及时出现,救了你,没有人伤害到你。”
贺公子?
沈玉柔的脑中,另一段朦胧的画面浮现。
那些热情似火的盘缠与触碰,那些渴求的呻吟与娇喘,
再次染红了她的脸。
秋月和碧环立即发现了沈玉柔的不对劲,紧张道,
“小姐,你怎么了?”
“是又难受了吗?”
恰好,碧瑶带着老郎中进了门。
碧环回过头去,慌张地喊道,
“郎中,您快来看看,小姐好像又有些不对劲。”
老郎中不敢怠慢,忙抬步上前,搭上了沈玉柔的脉。
他谨慎地探了许久。
久到秋月都已经等不及追问了,这才开口道,
“毒素倒是已全部清除,但是......还有些心悸。”
“心悸?”秋月靠近一步,“怎么会这样?”
其实,老郎中也很是疑惑。
按理说,毒素已随银针排净,不会留下后遗症才对。
为何沈玉柔还有留有心悸的症状呢?
秋月见老郎中沉吟着不说话,更慌了。
“郎中,那我们小姐要怎么办呐?”
老郎中向敞开的门口处瞥了一眼,硬着头皮道,
“姑娘莫急,待老夫开些调理的药方,吃上几副,便能大好。”
秋月连忙站起身,欠了欠身,福了一礼。
“那有劳您了。”
老郎中走到了一旁的方桌前,写起了药方。
沈玉柔再按捺不住,一字一顿地问道,
“谢知安?......”
她想问,这一切,是不是都是谢知安的手笔。
她不敢相信,两人的关系已到了如此不堪的境地。
可是,话一出口,她又觉得不必再问。
事实已在眼前,她又何必再次提及,自取其辱。
嗓间,如同堵住了一团棉花,再发不出声音。
泪珠簌簌滚落。
沈玉柔蒙起被子,试图掩住自己的哭声。
却不知,那压在喉间的低泣,在这样宁静的夜间,毫无保留地传到了站在门外的贺冽霆的耳朵里。
刚想要迈进门的腿收了回来。
贺冽霆握紧了拳头,黑沉沉的眼中,全是怒火。
原来,那个谢知安,在她的心里,如此重要。
难怪,在那样难耐的情况下,她依旧能坚忍着推开自己。
心,像是被人紧紧地攥了起来。
憋闷,沉郁,无处喘息。
他强忍着要冲进去掐住沈玉柔的脖颈质问的冲动,一拂衣袖,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