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二嫁摄政王,夫家给我送嫁妆

第122章 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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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柔说着,就要上马车继续起程。

沈秉跃拦了一下,

“阿姐,你先回去收拾东西,娘亲那里,我去说服。今日傍晚城门落钥之前,我们就出发。”

那个贺公子的身份,他已经从娘亲那里知晓。

既然阿姐不乐意,那他们就必须尽快起程。

时间拖得久了,难免夜长梦多。

逃离的计划就这样在仓促间定了下来。

两人约定好准确的时间和碰头地点后,便兵分两路准备起来。

沈玉柔不敢有丝毫懈怠。

她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处理铺面的相关事宜,并采购了远行必备的一应物品。

草草地收完行李,时间还很早。

可心里头装着事,午饭也属实吃不下。

主仆四人干脆直接登上马车,朝着约定好的位于城门边的那座茶楼行去。

这本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午后,

周围倒退的景色也都再熟悉不过。

可沈玉柔还是感觉到了心慌。

一种被人盯着,无处遁形的心慌。

她从马车的小窗探出头去,前后左右探查了一番。

没有任何异样。

甚至没人将目光落向她们这辆马车。

可那压抑的感觉却那样真实。让她憋闷得喘不上气。

秋月见沈玉柔的脸色不好,连忙在一边打起了扇子。

“小姐,时不时太热了,不大舒服啊?”

沈玉柔将视线收回,拉扯着衣领,将衣襟松了松,

“可能是吧,总是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那要不要下去吃一碗冰,解解暑。前面有一家就不错。”

碧环见缝插针,提议道。

当然,她也是在给沈玉柔提供最后回头的契机。

沈玉柔吞吐了几次火热的气息,无力地靠在车厢上,

“算了,先到地方再说吧。”

对于逃离贺冽霆这件事,她是一刻也等不了了。

不起眼的马车越行越远,眼看就要消失不见。

时安垂首,低声道,

“殿下,要拦下来吗?”

贺冽霆半晌没有应声。

只面无表情地盯着那辆马车,黑眸中的火越燃越旺。

时安不敢再问,识相地退到了一边。

屋子里,安静极了。

除了外面传进来的越来越远的车辙声。

就只剩贺冽霆手里把玩着的那枚碎成两半的印章,时不时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响,

异常突兀且刺耳。

片刻之后,车辙声彻底消失。

贺冽霆手里的印章也安静下来。

整个世界都凝固住,静止了一般。

蓦地,他的手掌一紧,握于掌心的印章直接被碾成了粉末。

洋洋洒洒地飘散在空中,又悄无声息地散落在地。

贺冽霆站起身,径直走出了门,跨步上马,扬鞭而去。

时安倒吸一口冷气,抬手擦了擦额间渗出的冷汗,这才追了出去。

沈玉柔到达与沈秉跃约定的茶楼时,时间尚早。

秋月将从隔壁酒肆买的吃食一一摆上桌面,

“小姐,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沈玉柔看着满满一桌子的吃食,却一点都没有食欲。

她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感觉落不到实处。

举到嘴边的桂花糕一口没动,又被放回了盘中。

“哎,算了,吃不下,你们吃吧。”

她迎着晃眼的阳光,向街面上看去。

空无一人的街面上,

唯有正盛的暑气慢慢蒸腾。空气中,热浪滚滚。

整个世界都仿佛缥缈起来,不真实到了极点。

沈玉柔收回目光,叹了口浊气。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很久,娘亲和弟弟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来呢。终归是她着急了。

她端起手边的凉茶喝了一口,强行压了压内心的躁动。

这时,若隐若现的马蹄声由远处传来。

恍惚间,沈玉柔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差了。

可充满期盼的目光还是再次抬起,向着远处眺去。

炎炎的热气中,那一抹身影渐渐由一个黑点显了轮廓。

沈玉柔连忙起身迎了出去。

灵动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处。

马蹄声愈渐清晰的时候,那轮廓也终于显出了具象。

然而,那根本就不是沈玉柔等待的娘亲和弟弟,

而是贺冽霆!

沈玉柔怔在原地,呆愣愣地看着贺冽霆的身影奔向自己,越来越近。

马蹄踢踏的声音,是坚硬的。

一如此时贺冽霆冷硬的神情。

贺冽霆在距离沈玉柔几步的距离停了下来,却没有下马。

而是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沈玉柔。

沈玉柔的指尖死死地扣进了门框。

虽身处燥热,却感觉浑身冰冷。

贺冽霆半晌没有说话,只静静地欣赏着沈玉柔一系列的表情,

从讶异到失落,从惊恐到无措。

他轻易就能读懂她。

可又不想读懂这些让他心疼的情绪。

他移开视线,调整了一番,才再次转头,对上沈玉柔的茫然的眼。

“柔儿怎么在这儿呢?”

他的语气依旧冷硬,可说出的话,还是保留了余地。

他在心里暗暗地想:

柔儿,骗骗我吧,只要你说,我就愿意相信。

今后,我依旧会敬你、信你、爱你、宠你。

可是,他虽退至如此卑微的境地,沈玉柔却没有就范。

她甚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愤然地质问起他来,

“你监视我?”

沈玉柔与沈秉跃的计划清晨才刚刚确定,如果不是贺冽霆派人监视他,他怎么会来得这么及时!

最后绷住的那根线轰然断开。

沈玉柔如坠入寒潭,浑身都止不住地发颤。

都毁了。

她清白的身子毁了。她逃跑的计划毁了。

她自由自在的人生,也将毁了。

所有的委屈在一瞬间全都涌向了心头。

沈玉柔看着面前这个高高在上,却一把将自己拉入泥潭的人,

失控地尖声嘶吼,

“姓贺的,你凭什么毁我清白!只因你身份贵重,就视他人的意愿为无物吗?”

一句话,将两人关系中最脆弱的部分直接挑破。

贺冽霆黑了脸。

无形的重压压着沈玉柔。泪,随即如决堤的洪水滚落。

她语无伦次地倾吐着积压了数月的委屈。

“我人微言轻,无力追究,也不会追究......你还想我怎样?为何要揪着我不放......我只想离开、离开......”

沈玉柔的声音渐弱,她蹲下身,抱着自己,哭到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