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主位上的郦贵妃,脸上堆满了笑意,
“来,殿下,尝尝这道翡翠鸭怎么样?用在宴席上可合适?”
立于贺冽霆身后的宦官立即上前,为他布菜。
贺冽霆筷子未动,
“郦贵妃所谓的要事,就是这?”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起身就要走。
郦贵妃连忙出声留人。
“殿下莫急,一会儿还有压轴大菜呢。来都来了,替本宫看看,毕竟是陛下的五十大寿呢。”
贺冽霆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郦贵妃回以他意味深长的一笑。
之后,她站起身。
“这个时间,该侍奉陛下的汤药了,本宫去去便回,殿下稍后片刻。”
郦贵妃莲步轻移,缓缓地步出了殿内。
随后殿内的宫女、宦官们也都跟了出去。
事情蹊跷,贺冽霆也站起身,往外走。
哪知殿门却上了锁。
贺冽霆刚想用力将殿门振开,门外就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接着,一抹靓丽的身影就晃了进来。
那人戴着宽大的帽子,穿着长过脚面的斗篷。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贺冽霆并没有看清她的样貌,只觉得一股幽香扑鼻而来。
“你是谁?”
贺冽霆退后一步。
宋葭宁将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露出一张绯红的小脸。
“殿下,是我。”
她一鼓作气,将身上的斗篷也一并除了去。
斗篷落地,露出里面轻薄的裙衫。
轻纱半透,白色的抹胸隐约可见。抹胸上绣了粉色的并蒂莲。随着宋葭宁的呼吸,小幅度地起起落落。
宋葭宁垂着眼,并不敢看他。如蚊的声音绕在嗓子里。
“殿下,姑母有事,故让我来陪您,侍......侍奉您。”
事情发展到现在,贺冽霆还哪能不懂。
这分明是一场鸿门宴。
他想抬步就走。可一想到这几日,宋家老宅寻人的行动并不顺利,他又转过身坐回到了桌前。
他像是没看到宋葭宁那暗示意味极浓的穿着,兀自夹起了面前的菜。
宋葭宁杵在门口,不知所措。
贺烈庭唤了她一声。
“不是说来侍奉我的。倒是过来呀。”
他扬了扬手里的酒杯,示意宋葭宁为他倒酒。
这举动本是含了贬低之意,将宋葭宁堂堂侯府千金当成了丫鬟来使。
偏偏宋葭宁自己乐意得紧。
她喜笑颜开地凑到桌前。执起酒壶,为贺冽霆斟了满满一杯。
贺冽霆又看了看旁边空着的酒杯,示意她给自己也满上。
宋葭宁只以为这是他怕她紧张,为她预备的前奏。
这样想着,还哪有不从。
晶莹的酒水抿进红润的唇。绯红的颜色立即就染了整脸。
有了酒意,胆子也大了起来,宋葭宁双手托着腮。直勾勾地看着贺冽霆。
“这些天你去哪儿了?我都找不到你。”
“哦,找我做甚?”
宋葭宁的眼睛缓缓地眨了眨,将身子软软地向他靠去。
“殿下都不想我吗?葭宁可是很想殿下呢。”
贺冽霆没有将人推开。
“上次听了你的话,我都在想着如何还原当年真相,求得母妃原谅。”
他喝了口酒,装作十分痛苦的样子。
“奈何我并没有找到你所说之人。大概我这辈子都要背负着此罪名了吧。”
宋葭宁的眉头拧到了一处。
“不可能啊,那人应该就在庄上,怎么会没有?”
然后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抓住了贺冽霆的手。
“哦,对了,那人的手背上有一块红色胎记,足有这么大。”
宋葭宁在自己的手上比画着。“你按这个胎记再去找找呢?”
贺冽霆的眼睛亮了亮。还真有收获!
“那便谢过葭宁小姐了。”
话音未落,他就起身,准备离开。
宋葭宁急了,攀着他袍子的下摆不撒手。
“殿下不留下来吗?”
贺冽霆居高临下地看着那朵并蒂莲。遗憾地“啧”了一声。
“葭宁小姐还是多吃些吧。我喜欢圆润一些的。”
如蛇一般攀附在贺冽霆身上的身子一滞。
宋葭宁难堪地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贺冽霆步出了殿门。
贺冽霆刚走,丫鬟兰心就跑了进来。
“小姐,你怎么样?”
殿下这么短的时间就出去了,兰心已经察觉到了不对。
见自家小姐,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她更加心急。
“小姐,是又没成事儿吗?”
宋葭宁的泪滚落下来。
“是的,又没成。”
她巴巴地把自己送上门,却被人嫌弃那处不够圆润。
可那样不堪的话,她要如何说得出口。
她紧咬着唇,瑟瑟地发着抖。
兰心不再问了。
她拾起地上的披风,为宋葭宁披上。
“小姐别伤心。殿下此时不急,怕是在外面偷嘴,已经吃饱了呢。待他玩儿够了,还不是得乖乖回到小姐的手心里。”
“偷嘴?”
兰心轻笑,“殿下如此俊朗,自然有的是小娘子往上贴。可最后谁能助他守住权势,他定明白,所以,小姐别急。”
宋葭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并蒂莲。喃喃自语道:
“难不成,真见过更好的。”
兰心一时有些懵了。
“小姐,你在说什么?什么更好的?”
宋葭宁也不解释。咬着牙交代,
“从今天开始,每餐都给我加一道炖猪脚。”
即使是她最不喜欢的食物,她也要吃。
她就不信,她能被别人比下去。
贺冽霆刚出宫门,躲在一旁等待他的暗影卫就现了身。
暗影卫轻易不会现身。贺冽霆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
随着那暗影卫的身影,拐进一旁的小巷后,贺冽霆压着声音问。
“何事?”
那人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将所有事情都禀告了。
贺冽霆听后,脸色大变。
他拉过缰绳,跨步上马,下一秒就飞奔出去。
老郎中对待沈玉柔的病情,很是上心。
他先是开了一副药方,递给碧瑶。让她尽快去抓。
然后,又取出银针,过火加热,分刺在沈玉柔的各个穴道上。
一套流程下来,沈玉柔的面上终于不再苍白如纸。
老郎中筋疲力尽,他抬袖擦了擦额上的汗。叮嘱道,
“未来的一个时辰尤为重要,一定要盯紧了,有任何问题马上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