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本有關孫自茂的賬簿,其中詳細羅列了這些年他“接濟”、“投資”過來的銀子。
朝中官員應兩袖清風,本來貪汙腐敗已是大事,涉足商業罪加一等。
這證物得來太過容易,令易銜月不禁皺眉,懷疑王一心的意圖。
她翻過幾頁,把賬簿推了回去。
“商人皆為利來,皆為利往。王老板作為臨安城商賈中翹楚,肯定深諳此道。”
王一心放下煙杆,笑著說:“貴客果然不一般。”
她徐徐訴說著對孫自茂的怨恨,本不奢求他給名分,誰知他一朝失勢,翻臉不認人,至此在她心中恩斷義絕。
“奴家自知在貴客您麵前不該提要求,就當您憐憫青樓裏這些薄命,放奴家一條生路可好?”
正當在場所有人都以為這筆交易要成交時,易銜月開口了。
“不妥,天上軒必須關。”
花魁嚇得花容失色,急聲懇求:“黃公子,求您垂憐。樓裏的姐妹也沒別的指望……”
王一心輕吸一口煙,她的聲音帶上一抹無奈與淒楚:“說來慚愧,奴家這些年沒什麽長進,離了本行,就得帶著這些人去街上行乞了。”
邵流玉心中欲勸,但不知如何開口,隻能安慰她道:“大燕新帝上任,誓要讓百姓安居樂業,不再有人為生計發愁。”
裴克己稍加揣度,邵流玉真如易銜月所言,他的想法時常過於樂觀。
這樣的宏圖願景,在王一心列舉的天上軒賬目開銷麵前,顯得有些蒼白。
她有些不耐煩,天上軒的日子雖不容易,至少是溫飽無憂。離了這處,就是要她的命。
“奴家不是來開善堂的,沒那副好心腸。貴客也明白商人所圖,不要為難奴家。”
易銜月笑著攔下她,“王老板且慢。我這裏有一樁穩賺不賠的好生意。”
天下還有這種好事?
王一心並沒有立馬答應,定定地看向對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