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十分錯愕,整個壽康宮的人齊齊看向皇帝。
“父皇,兒臣知道時疫嚴重,您隻是掛念我身體。”
易銜月心中嘁笑,想用太上皇的身份牽製住她不說,傳位後還妄圖隻手遮天,野心不改。
她又不是他的兒子,本就不用守什麽孝道。
天懸二日,本就不該,今天就替裴克己提前清君側。
易銜月的目光淩厲掃過太上皇身後幾名太醫,最好拎拎清楚,誰才是大燕真正的主子。
“朕也擔心父皇龍體,你們好好照看,若是讓疫病傳、進、來,朕絕不輕饒。”
那三個字被著重帶過,太醫神色凝重。
這壽康宮人來人往,誰又能保證沒疏忽的時候?
唯有一策:壽康宮不進不出,太上皇也不例外。
這相當於變相地把人”軟禁“起來。
“禕兒!你會後悔的。”
太上皇額上青筋畢露,平生第一回嚐到忤逆的滋味。
“父皇,兒臣還要去賑災慰問,先告辭了。”
“禕兒!”
太上皇看著皇帝轉身就走,氣得把桌上茶盞一揮落地。
壽康宮裏的太監代行了掃灑之責,那人手生得很,隻能隨手拿了博古架上一個瓷杯,趕緊端上新泡的茶。
“朕不喝。”
太上皇撇了他一眼,這幫太醫還真是沒眼力見。
剛想把杯子拂下桌,待他仔細端詳,這是裴禕兒時捏的泥杯,經由匠人改良後燒製的。
他心中泛起漣漪,眼看著自己已是耄耋之年,裴禕又是最疼愛的孩子,他覺著也該放下一些事了。
“朕的好孩子,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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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內,聖駕低調行至肅王府邸。
比起太子府奢靡的雕梁畫棟,肅王府更加清幽別致,院落布局疏朗有致。
簡易的布簾搭上布頂,從院子中鋪開到門外數十米,占滿了半個王府,皆是暫時安置病患的臨時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