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弃妃成帝凰,携王爷杀穿朝野

第81章 苍天为凭地为证,结为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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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克己目光怔然。

他没有丝毫不解,惟有满满的歉疚铺陈于眸。

“此话当真?”

指尖掠过易衔月的脸颊,搓掉一点细小的灰尘。

“是我……让你受了委屈。”

“我不觉得委屈,也没什么好委屈的。”

易衔月抬头看向他。

“集市里的古董商没了,卖香料的婆婆没了,三贵也没了,可你我都还活着。”

她从衣襟里摸出一朵几乎揉碎了的红花,细细抚平整,别在鬓边。

又寻了一朵相对完好的,簪在裴克己发间。

“我怕。”

她的声音颤抖,染上一丝悲凉。

“我怕,什么时候我也会死……”

裴克己的手捂住她的唇,“别说这样的话。”

“我偏要说。”

她拽过裴克己的手,十指紧扣,珍重地举起。

“我就是个坏人。

从前骗着自己不对你动心,就是害怕你君临天下后会薄情,弃我不顾。

我原本没想和你拜堂。

可太贪恋你的好,深陷其中。

欲求不满的私心让我想捆住你,把你拉入泥潭里共沉沦……

反正世间每天都有那么多人死去,说不定哪天我就死了。

就陪我到我死的那天,好不好?”

易衔月垂泪,心中自我质疑的阴云密布,她的声音都在发颤。

“克己,我是不是很可怕,很不知足。”

她被一把抱起。

裴克己面色不虞,垂眸瞥了他一眼。

“克己……”

她环住了脖颈,紧紧靠在他的胸口。

身下人抱她的动作没了先前的小心,骨与骨之间的碰撞,颠得她生疼。

“我们要去哪?”

裴克己没有回答,一路无言,走到情人瀑的巨石前才停下,把她放下来。

他摘下树头高枝的两片叶,舀起源头的清水。

叶在手中,成了简单的杯。

递给易衔月一枚,他在情人瀑的巨石前虔诚跪下。

“愿情人瀑之灵,与此处的钟灵毓秀共同见证。今日五月十七,我娶易衔月为妻。”

易衔月心中动容,轻声应和:

“今日五月十七,裴克己将成为我的夫君。”

两人相视一笑,手执叶杯,在此起誓。

“一拜天地日月,奉日月以为盟,昭天地以为鉴。”

浅饮一口。

“二拜山河生灵,啸山河以为证,敬鬼神以为凭。”

再饮一口,叶中尚留了个浅浅的底。

“夫妻对拜,恩爱两不疑,流年不毁其意,风霜不掩其情。”

拱手互拜。

易衔月脸颊微红,温柔瞄着对面人。

下一句是……

她抢先一步把手中叶杯递到他唇边。

“该饮合卺酒了。”

“合卺酒?”

裴克己未成过婚,看着她的动作却也会意,将手中的叶递到易衔月唇边。

二人仰头饮尽。

至此,礼成,结为夫妻。

裴克己将叶盏放下,盛在其中的只是清水,竟也能品出一点生辣。

“我很高兴。”

煽情的话一时间还说不出口,他自嘲着自己总在关键时刻心生怯意。

“你将自己说的不堪,可是忘了我弑兄夺权,同样卑劣。所以,我们是天下最般配的。”

“嗯,你觉得般配,就足够了。”

易衔月眼中除了喜悦,暗含着一丝痛苦。

她指了指自己的唇,裴克己低头,吻了上去。

“唔唔!”

怀中人惊讶,却被搂得更紧了,愈吻愈深。

易衔月挣扎着将他推开,没好气地嗔怪。

“你没发现吗?我的唇都肿了。”

裴克己有些心虚,目光瞥向一边,暗自懊恼。

她的唇瓣确实红红的,肿起了些。

“……我错了,以后会节制些吻你。”

易衔月有些无奈地打断了他,“不是这个原因,你先听我说完。”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树,“我原想说,我一碰到那种树的叶子就会长癣,本想提醒你换一棵摘的。”

“……”

“虽然一个时辰就能消下去,还是有些不太雅观。”

“对不起……我记下了。”

“算我欠你的,没事。”易衔月将头扬起一边,“没成亲的时候就把你看……”

“以后若是如此,算不得我无理了。对不对,夫君?”

裴克己闻言,耳尖红得要滴血。

直到下山时,他都没缓过神来。

碎石堆终于被挪开了,众兵士见二人归来一阵欢呼,簇拥着迎回营地。

营地里尚能利用的,都被妥善回收。

虽比之前要拮据得多,但好在茶马商道没被山洪波及,买一些可解燃眉之急。

经过商议,暂定修整几日后,再度启程。

易衔月看着远处有条不紊的众兵士,心中既欣慰又感失落。

这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因这场山洪受难的人,断不能让他们受无妄之灾。

她将小顺子喊来一问,“朕不在的时候,军中可有异常?”

“陛下可是觉得军中有内鬼?提前知晓您和肃王的行踪,才会精准地引发洪流袭击集市。”

裴克己未置可否,他隐约觉得此事不简单。

“你且把情况复述一遍。”

小顺子说起那时山洪忽至,军中大乱。

得知陛下和肃王失踪,众人更为惊惶。

易衔月摸了摸下巴,“朕一直想问,你们怎会好端端的到山丘上去,是谁提议的?”

小顺子莫名想起那人,在众人六神无主时,说过一句话。

现在细想,确实耐人寻味。

他凑到皇帝耳边,重复了一遍。

易衔月听罢,怒意未消之余不禁失笑。

“他说得倒是没错。”

她瞥了一眼天色,“大家也差不多都休息了,你去把那人悄悄喊来。”

不多时,胡子拉碴的易九贵来了。

“你怎来了?”

易衔月眯起了眼,裴克己抿唇不语。

她低声向身边人挑明了这孩子的身份,他听罢眉头蹙起。

易九贵向二人行了礼,神色恍惚。

“属下刚葬了铁柱,心中悲戚难平。若有冒犯天威之处,请陛下与肃王宽恕。”

他满眼空洞,直到把易三贵身上的土夯实时,心才猛然一揪,再见不到这孩子的实感令他痛不欲生。

易衔月不知从何问起。

“陛下传唤的那位前辈,待无父无母的卑职极好,卑职视他为义父。刚才葬铁柱时他摔伤了,故替他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