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家主,據統計,昨日城中因染病死亡人數逾百。”
報信者嗓音顫抖,每個字都如重錘般擊打眾人的心。
數十道目光不約而同看向上方。
高堂上,須眉老者麵色凝重,“江州大難將至,我薑氏一族亦不能幸免。生死存亡之際,望諸位以家國為重,拯救黎民百姓於水火。”
四周寂靜無聲。
沒人回應,可他們臉上的恐慌無不彰顯內心的抗議。
老者的長子薑伯遠硬著頭皮站出來。
“父親,我族世代以美容駐顏為營生,雖涉及藥理,歸根結底是商賈,而非醫者。”
長媳薛氏連連點頭,“是啊老爺子,生病該找大夫,我們哪有辦法?”
其餘人見長房夫婦發話了,趕緊附和:
“趁現在家裏沒人染病,咱們趕緊逃吧!”
“笑麵疫太可怕了,一旦沾染恐有滅族之危!”
老者刀鋒般的眼神寸寸剮過這些子孫,最後落在身側,語氣放緩,“老祖宗,您怎麽看?”
剛滿七歲半的小奶團不自覺揪緊衣衫。
她的身軀幼小單薄,雙眼紅紅的,眸中卻空洞無神。
“我……我……”
柔弱的抽泣並沒有博取到眾人的同情心,反而令他們心生厭煩。
“阿爺,您問她不如問我。”
人群中,一個男娃不屑嗤道,“同樣的年紀,她連最簡單的「雪肌膏」都隻能配出下九等的品質,整天除了哭哭哭什麽也不會!”
“弟弟慎言,”比他高半截的女娃開口提醒道,“這位可是阿爺的表姑母,族中屬她輩分最高,敢對她不敬,小心家法伺候。”
“切,一個上不得台麵的私生女,又蠢又瞎,薑家老臉都被她丟盡了。”
說完,男娃心虛地瞟了老者一眼,發現老者正冷冰冰地盯著他。
他趕緊縮在母親薛氏身後。
自家寶貝兒子被當眾下臉色,薑伯遠忍不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