幔帳金鉤清脆,琉璃燈影搖曳,一道北風卷起漫天雪絮,吹得小窗嘎吱作響。
老嫗拄著拐杖,立於風口。
看到她的那一刻,虞三娘子再也繃不住了,趴在薑叔晉肩頭嚎啕大哭起來。
“金裕,我可憐的金裕啊……”
薑叔晉當即哽咽了,仰著頭不讓眼淚落下。
老嫗緩緩走至屋內。
四周鴉雀無聲,她途徑的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如避蛇蠍般節節後退,和她保持一段距離。
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後,廳堂內以她為圓心,騰出了一塊空地。
魏四爺和薑伯遠同時呆住了,兩雙眼睛瞪成銅鈴,連眼皮都忘了眨,嘴巴微微張開,卻吐不出半個字。
魏蘭璋原本站的位置離她最近,猝不及防聞到她身上飄來的腐爛臭味,一陣惡心直往上湧,“哇——”的吐了一地。
薑芷琦見狀,蹙眉直接擰成麻花,極其厭惡地捏住鼻子,躲到人群後麵去了。
這是他們第一次近距離直觀地感受笑麵疫帶來的視覺衝擊力。
“你、你想幹什麽?!”長老們在各自的位置上縮成團,紛紛露出驚恐狀。
老嫗沒有搭話,直勾勾地盯著薑穗穗手中的藥丸。
“你的藥真能治療笑麵疫?”
薑穗穗果斷抓住裙擺用力一扯,撕下一塊布遮住半張臉,不緊不慢地答道,“藥效尚未得到佐證,你願意冒著風險,當第一個試藥人嗎?”
那張酷似樹皮幹枯褶皺的臉龐忽地顫抖起來,表情變化幅度太大,即將愈合的瘡口再次撕裂,流出青黃色帶著惡臭的膿液。
“不可!絕對不可!”虞氏不顧死活地拽住老嫗的手臂,“金裕,聽爹娘的話,咱回家去,好好養病,不摻和這些傻事……”
老嫗像是受了刺激,猛地掀開她,“就是因為聽信了你們,我才會變成今日這副惡心作嘔的模樣!你們根本不配為人父母!滾,都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