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
馬車緩行於番禺新道。
中年商賈拉開簾布,身材胖碩,長得就自帶喜感。眯眯眼打量著兩側,略顯疲憊。兩側峰巒疊嶂,山水如畫。連山如水湧,起伏皺波紋。窄徑穿林薄,微光照夕曛。
“再快些,咱們可不能誤了時辰。”
“家主此次為何如此著急?”
錢多來麵露微笑,輕聲道:“此次殿下已至番禺,諸葛縣令急召吾等議事。昔日大楚南征嶺南,置四郡。而後遷吾等來至嶺南,死傷無數。自諸葛縣令上任後,便組建起商社。吾等也是靠諸葛縣令,才有今日。但商社真正的主人,至今沒有露麵。現在看來,他已經來了……”
他原本是燕國商賈,但燕國被楚所滅,後來就被遷至嶺南這塊地方,也是變相地為楚開荒。後來諸葛喜創建嶺南商社,錢多來便投靠了商社。短短兩年已是腰纏萬貫,成為閩中郡赫赫有名的豪商。
錢多來很清楚,能有今日全靠商社支撐。他們就是商社扶持的傀儡,所以就得懂人情世故。如今商社真正的掌管者出現,他們豈能拖遝?
“是殿下?”
“嘿嘿。”
錢多來隻是笑了笑,沒再多言。這種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所有人都以為太子過於剛直,不懂政治權謀。實際上所有人都低估了他,從數年前就開始著手準備後路。此次主動來嶺南就藩,明顯是有深意。
作為商賈,他們的地位是相當卑賤。為了混口飯吃,就必須得揣測上麵的意思。隻要能趁著發展的風口,那就是頭豬都能起飛。
就拿大楚第一豪商呂駱來說,他當初就隻是草原上的馬奴。後來見楚國有意對鄰國下手,藝高人膽大的他就做起了二道販子。他將草原上的戰馬源源不絕運至楚國,當時負責監國的太子楚定乾便以絲綢厚償。
呂駱又繼續將絲綢運回草原高價賣出,一來一回賺的是盆滿缽滿。而楚國也因此有了充足的車騎,借此是橫掃四方。呂駱能發展起來,完全是因為楚國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