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夜久在他曲折的心路上辗转徘徊的时候,南巍伸手拍了拍他。
这让夜久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他抬头,很是郑重地叮嘱。
“姐姐,我是能力者的事情,不要告诉别人呀!”
“哦哦,你喜欢神秘是吧,挺好的,我也喜欢。”
南巍点点头,一嘴应承下来:“你放心,我不是那个到处乱说的大嘴巴。”
南巍说的这个“大嘴巴”,自然就是那个告知了夜久关于南巍的年龄喜好口头禅甚至可能还有更多信息的“救命恩人”。
夜久哪里搞得明白南巍到底在说谁,又不好意思追问,只得傻乎乎地点点头。
“对了,你刚才有没有看到那个诡异去哪了?”
南巍迅速开启了新话题,夜久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沉默了片刻才问:“哪个?那个物业的?应该还在那儿吧?”
“哦对!”南巍抬眼看看天花板,恍然。
“你被我扛着的时候是屁股对着它的,估计没看见。”
夜久又惊又俱:“我被扛着的时候有诡异出现了?”
这回换南巍惊讶了:“你没看见?”
夜久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没看见啊,我就知道姐姐你突然跑出去了然后又回来扛着我跑。”
南巍沉默了。
那个神秘诡异,她一开始也是没有发现的,但是等她注意到后,这一路上都能很明确地看到它,直到它忽然消失不见。
可是现在听夜久的叙述,他似乎是一直都没有发现过它的存在。
所以那个神秘诡异,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它只是我的幻觉,还是只有我能看到它?”
带着这样的疑惑,南巍又问了一个问题:“那个,你什么时候发现路面变正常了?我看你后面都不怎么晕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夜久印象深刻,他脱口而出:“大概就是姐姐你把我丢在地上的时候,还挺疼的。”
是的,那个时候,神秘诡异失去了踪影,南巍的幻视也消散了。
思来想去,这些问题依旧没有明确的答案。
不过南巍可以肯定,她和夜久产生的幻视肯定是神秘诡异搞的鬼。
或者说是让他们产生幻视,并且只让南巍看到神秘诡异的这一力量的拥有者做的。
至于南巍看到的神秘诡异到底存不存在,还很难说。
一开始南巍自己也没注意到神秘诡异就在附近,而且她有着会对它印象渐渐模糊的这种经历。
或许夜久曾经看见过它,然后眨眼之间就忘记了,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可能发生。
不管以上两种可能到底是哪一种,唯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它提前知道了南巍的想法,在道路反光镜能照到的范围内等候着。
一直等到被南巍发现,它就引着她去追它,还特意保持着足够的距离,让南巍追不到它却又不至于跟丢。
种种行为,就像是故意要把他们引到物业的工作人员那里一样。
“那里有出口啊,这个诡异的目的是什么?总不能是看我找不到出口,带我过去吧?”
它救了南巍一次。
当然也可能它自己的目的不是救南巍,救下南巍只是顺带的结果。
但是就目前结果来看,就是南巍被救了。
而且它造成的幻视并没有给南巍和夜久带来实质性的伤害,反倒是它带着他们找到了可以出去的地方。
夜久说,诡异的行为逻辑就是害人,神秘诡异的行为看起来和这一条完全相悖。
接二连三不合理的举动,要说它没点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这话怕是和谁说都不会相信。
“总不能是它在家呆着太无聊了,跑出来给其他的诡异捣乱玩吧?”
南巍脑袋胡乱思考了一番,想到了一个很没有根据的理由。
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打算先放下这事。
想不明白的事情,多去纠结也没有意义,那样纯属浪费生命。
此刻夜久已经整理好了状态,好整以暇地看着南巍,神情很是严肃。
“姐姐,刚才来的路上,我好像又看见了一个烧死的人。”
这个消息确实是很惊人的一个发现。
南巍有点意外,没有接话,只是双眼定定地看着夜久,等着他继续说。
“就在刚才你扛着我跑过来的路上,我感觉离这里不会太远。”
夜久被南巍盯着看,一秒破功,表情从严肃变成了难为情,目光从南巍的脸上转移到了地面上。
“我记忆力还算可以,应该没有记错......”
对于夜久的记忆力,南巍没什么好怀疑的,但是眼力还是存疑的。
很可惜当时她只顾着追神秘诡异了,其他的都没注意。
“你怎么确定是又一个烧死的?万一是那种黑炭人呢?”
“那个死人,身上穿着西装。”
夜久的回答带来了很坏的消息,如果属实,他们人类的阵营就又少了一个人。
南巍怜悯地看了夜久一眼,点点头:“走吧,去找找,你要坚持住。”
事实证明,夜久没有坚持住。
令人高兴的是,夜久的记忆力没有出错。
在那样快速移动和眩晕的状态下,不经意看见的画面,两人依旧根据夜久努力回想起来的路线找到了现场。
而令人难过的是,果真又死了一个人,也是烧死的。
“呕!”
频繁面对同类的死,还是死状很可怕的死法,对于任何一个心理正常的人类来说,都是巨大的痛苦和负担。
这回夜久自觉选了一个离得远一点的地方干呕。
南巍站在尸体旁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夜久离她有段距离,她需要更加注意才行。
面前的尸体已经完全失去了本来的面目,彻底炭化的人体蜷缩着躺在那里。
与他们发现沙滩男尸体时的情形不同,从夜久最初看到这具尸体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
尸体散发出的温度早已不再灼热,仅剩下微弱的热度,提醒着发现它的人,这是一位被烈火吞噬而亡的死者。
而尸体身上所穿的衣服也早已不复原本的模样,颜色与样式都发生了改变。
这个人和沙滩男一样,是被烧死的,但衣服却没有被点燃,只是在尸体散发出的高温下,慢慢被烤得变了形状、褪去了颜色。
焦黑的衣服虚套在失水炭化了的尸体外面,显得比穿戴者生前还要宽大一些。
肩膀两处还能明显辨认出尖尖的设计,明确地诉说着,这件衣服原本是作为西装这类服装而诞生的。
“是那个男的。”
凭借显而易见的衣着特征,可以确定这正是那对情侣中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