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巍静静地站在那里。
如果现在在挨打的是个人类,她肯定早就上去救人了。
现在挨打的是个应该死了的诡异。
按照立场,她完全不用去管,最好它们三个能斗起来,弄个你死我活才好。
冷眼旁观什么的,一点也不容易。
南巍的心里不太好受。
她在权衡利弊,思考到底要不要帮王亚男说话。
“弟弟”这个身份也不是什么免死金牌。
原本的那个“弟弟”,也只不过是畸形的控制欲下,被赋予了一些“特权”的可怜虫而已。
一旦她介入,可能会引发更大的冲突,甚至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但是,她无法忍受看到王亚男这样被虐待。
“如果陆侟在的话,应该早就冲上去了。”
陆侟的名字闪过,南巍做出了决定。
她动作迅速而果断,一把抓住了“爸爸”的手臂,硬生生拖着“爸爸”退出去了好几步,阻止了它继续对王亚男的踢打。
盛怒的“爸爸”被南巍的动作惊得一愣,随即转过头来,用一种带着不满和责备的语气质问南巍。
“干什么!”
南巍站在那里,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微微笑了笑,语气轻松地回答。
“万一打坏了,谁来照顾我,到时候妈妈就要多干活了。既然已经给过教训了,就到这里吧,给邻居听到多不好。”
她的话听起来像是在为“爸爸”着想,但实际上却是在巧妙地利用“爸爸”最爱的面子来保护王亚男。
果然,这一招很有效。
很在意在外人眼中的形象的“爸爸”听了南巍的话,脸上的怒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它思考了一下南巍的话,然后点了点头。
“确实有道理。”
它整理了一下头发和睡衣,冷冰冰地看着王亚男:“下次再敢这样,看我不收拾你。”
“妈妈”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它上前挽住“爸爸”的胳膊,语气中带着赞许。
“你看咱们的宝贝儿子,越来越懂事了。”
“妈妈”的目光在南巍身上停留了片刻,眼神中充满了宠溺和骄傲,仿佛南巍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让她感到无比的欣慰。
“嗯,不错,儿子长大了,知道帮爸爸妈妈考虑了。”
两个诡异满意地看了看南巍,手挽着手,走开了。
南巍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并没有出现什么不可控制的状况。
为父母考虑,刚才她做了一个“儿子”应该做的事情,这是完全符合规则的行为。
她低下头,看了一眼仍然蜷缩在地上、浑身颤抖的王亚男,眼神中闪过一丝同情。
她走过去,蹲下身子,戳了戳王亚男,用似乎满不在乎的语气说:“喂,不打你了,快起来。”
按照南巍目前得到的信息,诡异应该是没有痛觉的才对。
也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太过恐惧,在南巍的催促之下,诡异王亚男尝试了好几次,才勉强撑着地面爬了起来。
王亚男倚靠在橱柜上,身体微微摇晃,似乎随时都会再次倒下,神情中依旧充满了恐惧,状态很不好。
它的眼神空洞而迷茫。
刚刚的暴打和辱骂,将它的内心深处伤得体无完肤。
对于王亚男来说,心灵上的虐待,要比肉体上的殴打来得更加残酷一点。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碍于身份的关系,南巍不能对王亚男表现出太多关心。
王亚男听到南巍的声音,身体微微一颤,它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它看着南巍,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又重新变得黯淡。
“哦,随你便。”
南巍站起身,走到水池旁边,捡起掉在地上的鹦鹉,放在水龙头下冲洗起血迹来。
“啊,弟弟,我来!”
“姐姐”王亚男看到南巍的行动,受到了惊吓,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想要接手。
南巍粗鲁地推了推王亚男,冰冷的触感让她很不喜欢。
“走开!走开!”
“弟弟”南巍毫不客气地驱赶着“姐姐”。
“我要自己烤鸟玩,你走开,别碍事。”
被赶到一旁,王亚男静静地靠在一旁,看着南巍娴熟地烧水,拔毛,没多会,色彩斑斓的鹦鹉就变成了一只光秃秃的死鸟。
没有刀具,不好破开鹦鹉的肚子。
“弟弟”是个被宠坏了只会玩的家伙,在诡异面前直接表演手撕小鸟也不太好,南巍放弃了取出内脏的想法。
“鹦鹉啊鹦鹉,你死之前有没有排光便便?”
南巍现在比较希望鹦鹉饿了几天,肚子是空的。
不过鹦鹉的个头就那么大点,肠子里能有多少东西。
以前生吃的时候,也从来不会在意这些。
“没事,就算真有,当做不知道就好了,大女子不拘细节,也不拘粗节。”
南巍用筷子把鹦鹉穿了起来,点火,开始烤制。
有一些细小的绒毛没去干净,空气中弥漫起些微的蛋白质烧焦的味道。
“谢谢。”
王亚男的声音从南巍身后传来,怯怯的,充满了感激之情。
“我是为了我自己,你太吵了,难听死了,影响我吃东西。”
南巍头都不抬一下,专心盯着火上的鹦鹉烤串。
“那还是谢谢你。”王亚男的声音哆嗦着,似乎在极力克制着情绪,“长这么大了,你第一次帮我。”
火焰烤得鹦鹉的外皮滋滋作响,白色的表皮渐渐变成了焦黄色,散发出肉类烤制的香味。
南巍拿过旁边装着白色调料的瓶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很好,是盐,结块了,没变质。”
看来这十年这“家”里没做过饭,盐罐子应该都没打开过。
不用吃没味道的烤鹦鹉,南巍的心情变得挺不错,但是她还是装作嫌弃的样子冲着王亚男瞪了一眼。
“我说了,我是因为你太吵了,你现在也很吵。”
南巍抓了一些盐,胡乱地撒在烤鹦鹉的身上。
雪白的盐粒被表皮上的油脂化开,南巍咽了咽口水,关火,吹凉,准备开吃。
“你是我弟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