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停住脚步,又重新坐回店里的椅子上。
又沟通了好一阵儿,最后她给的答复是:我和林浩彬回去等消息,明天继续10点半在这里见面。
我表现的脸色难看起来,怕明天又白走一趟,非要让李小花给个准信。
林浩彬安抚我说“好事多磨”,便应承了下来。
商定好后,李小花不言语了,只是拿着眼神定定的望着林浩彬。
我不太懂她是什么意思,却见林浩彬从我身上的包里掏出了一叠钱,递给了李小花。
李小花却是不客气,直接放进了随身的包里,就离开了。
我们也没有继续逗留,两人相挽着离开了店,然后直接回了住的酒店。
等我们回到酒店房间,到处又检查了一通,马上针对今天的情况进行了复盘,最后又将情况同步给了市局。
林浩彬的意思,还是需要从常计议,看李乞弟这次派李小花过来,明显是警觉得很,留有后手。
他认为我们不能打草惊蛇,还是需要根据情况见机行事。
我们就接下来的行动计划又商讨了好几小时,午餐、晚餐都是点外卖解决,结束后已是晚上八点多了,他却拉着我去逛附近的夜市。
我还在思量这样是否太扎眼,他倒是一整个心大,说趁现在还能放松的时候玩个尽兴,到时真跟着李小花去了,那往前走的每一步都是踩在刀尖上。
我被他带到了一个叫光明街的夜市,那里有当地特色的东西,比如油炸香蕉、炸面团、烤羊肉串、烤面筋之类的。
一路上他很贴心的问我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只是我是南方人的口味,便大概挑了几样的浅尝了几口。
看着他在旁边陪着,见到新奇的东西赶紧领着我过去看。我心里奇怪着这一路上我好像就是被他这样安排着,但现在我好像并没有什么不舒服。
再朝里走,前面有一片大空间,分布着许多的特色小吃店,周围树上、支架上布置着一些霓虹色的小小灯串,一下子就把浪漫、迷离的氛围烘托出来了。
这些店都是开放式的,除了制作吃食的工作台是封闭空间,店前的空地则安放了一些桌子,桌子上面摆有一盏昏黄的小夜灯,还有玫瑰、桔梗、尤加利组成的插花,与桌子配对的是一张张小沙滩椅,能想象到就那样深深的沉在里面一定很舒服。
林浩彬轻车熟路的带着找了一家店,接下来又是他安排点东西,我则安然的将自己交给了沙滩椅。
果真我人一下子全身毛孔似乎全打开了,整个人松松的。适时一阵微风拂过,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温柔起来。
我眯着眼享受着,当抬起头居然,居然惊喜的看到了头顶的星星。
我记得小时候在老家是能看得到满天星星的,大人们会指给我们看哪里是北斗七星,哪又是牛郎星和织女星。见着月亮,还特意交代着我们不要指月亮,否则会被割耳朵的。
后来工作离开了家乡,在大城市里再也看不到星星了,现在身旁有林浩彬这个伙伴相伴,再见颇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那边他无聊到将两只手大剌剌打开,举向头顶搭在椅子上,整个人四脚朝天的向后仰着,像浑身有刺不停的跳腾着。
下一刻他整个椅子往后翻,然后他就在地上四脚朝天了。
他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把我从自己的世界里揪了出来,看向旁边他摔的那个姿势,让我联想到了某种动物,不禁的捧腹大笑起来。
我笑到肚子疼,但这个人半天还不起来,还害的我以为他被摔坏了。
我快活的从自己的椅子上起身,准备去扶他。他大约感觉到我起来了,向上抬了一只手。
“你这是铁脑袋呀,磕地上不疼呀”。我有些没好气拉了他一把,可这个人不借力起来,倒像个秤砣似的把我往下坠。
这么大个人躺地上,也实在太扎眼,嘴里便无语道:“林浩,你赶紧起来了”。
同时我松下拉他的手,将他手甩向一边,对于他的无赖举动真有些受不了。
“这还不是逗你玩嘛,你看谈了一天工作好没劲。”他声音里满含着委屈。
接着,又突然像是献宝似的,叫嚷着:“郝芳,你看躺在地上看星星好像更浪漫了,你要不要也试一试,躺我旁边呀”。
“大可不必哈”。正好也上来了我们点的东西,我被美食吸引走了,也不去管林浩彬。
大概是躺了好一阵他自觉没意思,自个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哀怨的望了我一眼,把我面前的咖啡抢了过去。
我羞红了脸,想要夺回,他却是笑眯眯抬眼盯着我喝了起来。
这家伙让我不得不动起了全武行,气得我不是踢他就是想去捶他,他躲避功夫倒是一流,出不了气的我简直要呕出血。
回到酒店后,我们就房间问题又有了分歧,他认为我们如果假扮夫妻自然要睡同一房,提前适应才能更好进入角色状态。毕竟如果跟着李小花到了哪个村里,再考虑这个问题很容易穿帮。
最后自然是我妥协了,然后变成我睡床,他睡地板上。
想着他睡地板也是辛苦,毕竟他也是为了查案子献身,于是我还特意帮他铺了床,他开心的嘴都咧到太平洋了。
共处一室多少还是有些尴尬,我们晚上很默契的没有说太多话,大家互道晚安后早早的睡了。
在睡梦里,我来到了一个地方。
那个屋子也就十来平米,只有对面快到顶的地方有扇小窗户能有光线透进来。所以平常一到傍晚时分,四周就伸手不见五指了。
墙角位置摆着一只脏的不行的桶,用途是解决大小便。因此室里的空气中满是屎尿味,还有“嗡嗡嗡”的绿头苍蝇在屋子上空盘旋着。
里面还有着10来个小男孩和小女孩,他们就那样挤在一起,脸上都有些黑黑的污迹,苍蝇也经常跳到他们身上、脸上、嘴上、眼上,他们却像一个个没有生气的破布娃娃无动于衷着。
过了一会儿,被推进来一个小男孩,他一进门开始大哭起来,叫嚷着:“我要回家,我要我爸爸妈妈”。
下一刻一个凶神恶煞的大汉进了来,手里拿着根皮带,对着那个小男孩身上抽过去,嘴里在咒骂着。“哭什么,哭丧呀。赶紧给老子闭嘴”。
小男孩叫得撕心裂肺的,那个大汉又狠狠的抽了两鞭子才停下了,指着小孩子的头说:“呆会我再进来要是看见你还在哭,就给我小心点”。
说着边往外走,边骂骂咧咧着:“最烦小孩子哭,哭得人心发慌,简直晦气死了”。
那十多个蜷缩在一起的孩子,吓得全抖成了筛子。
我们这些小孩像一只只待宰的小鸡笼罩在惊慌失措中,忽然旁边有人推了推我肩膀,一直在摇晃着:“郝筝,你怎么了。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