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娇看着她的背影,很快有了猜测:“哼,定然是世子爷发现了她的真面目,不喜她了!草包就是草包!”
目送走了何夕染,温玉娇再回过头来看向小河对岸时,却发现宋应珩早已不见了身影。
她急急忙忙领着云儿过桥去找,却找了大半个时辰也没找见。
倒是又与先前的锦衣公子碰到了一起。
“姑娘可是在找人?用不用本公子派人帮你找?”锦衣公子盯着温玉娇眼神灼灼。
温玉娇摆手,“多谢公子,不必了。”
对于倾慕者,她从前是会弄清对方身份的。
可此刻她半点也不想知道对方是谁。
无论是谁,又怎能与宁王世子相比?
找寻无果回到家,见温家人都聚在前厅,只除了何夕染。
“那丫头也不知怎么了,一回来便躲在屋子里不见人,只是哭,问绿荫,绿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高氏面露担忧之色。
老太太同样眉目紧缩,口中叹着气,“唉,听说到现在连午饭也没吃呢。”
说话转头吩咐许婆子,“去让厨房做几个好菜给她送过去,万一饿坏了身子,耽搁了婚事可怎么是好?”
“祖母,我看还是不必了。”温玉娇一步跨进门。
“何夕染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世子不喜她,这亲事只怕难了!”
听得温玉娇这话,众人纷纷变了脸色。
“二姑娘,我知道你一向不喜表姑娘,可这样的话,还是少说的好,这婚事关系咱们整个温家,可不是表姑娘一个人的事……”高氏难得率先开口。
她在何夕染身上下了本,是报了极大希望的,真真听不得婚事不成了这样的话。
老太太面色冷沉,“娇儿,忘了我先前怎么和你说的了吗?不好的念头不要有……否则便自去祠堂里跪着清醒清醒!”
温玉娇上前几步,“祖母,孙女刚刚说的可都是事实,并非什么不好的念头。今日我亲眼看见,何夕染哭着从世子爷身边跑开!”
“我早说过,世子爷怎么可能真的娶她做世子妃?一时被她的狐媚样迷惑倒是有可能!”
“之所以没有正式来下聘,反倒是约她去踏青,只怕也是想多了解一些,结果很快发现她是个草包,自然不喜。”
温玉娇竭力脑补自己的猜想。
越说越觉得事实只能是这样。
余氏帮着女儿解释,“不瞒老太太说,今日娇儿是跟在表姑娘后面出门的……咱们娇儿样样拔尖,在世子面前露个脸也是应该的…..她说亲眼所见,那必定是真的!”
见母女二人言之凿凿,众人一时间都脸色晦暗说不出话来。
如果是真的,这无疑是个最坏的消息了!
一阵寂静之后,老太太沉声发了话,“别丧气,还是等等看吧,那丫头原本是说王府近几日就会来提亲的…..”
“老太太说的是,年轻人有时候闹个脾气,也是有的。”高氏跟着说道。
“对对对,再等等看。”众人认同的附和,谁也不想希望一下子就破灭了。
时间过得飞快,一晃就是四五日。
何夕染依旧每日将自己关在屋里,除了绿荫,谁也不愿见,时不时的还会从屋里传出嘤嘤抽泣声。
宁王府也始终没有再派人过来。
这使得温家众人越来越不安,如坐针毡。
老太太派了人去宁王府找林总管,林总管推说事忙,不肯见。
次日,又有温家的下人发现绿荫悄悄去了一趟宁王府,回来之后何夕染屋里的哭声就停不下来。
这下子,温家众人的心全凉了,一个个再没了早些日子的欢喜劲。
二房里,余氏望着儿子出门去的背影,一张脸皱巴巴。
今日为了给儿子凑齐还赌债的银子,她不得不又当了心爱之物。
真希望这次儿子能说到做到,再也不赌了。
每月初老太太从公中给大房二房拨来的银子原是一样多,可二房的银子每每一到账就没了,后面的日子便要她自己贴补。
原先她手里有不少的余钱,可陆陆续续的,全都为儿子温子良还了赌债。
本指望着何夕染嫁去姜家,好得一笔好处渡过难关,哪知又事与愿违。
靠典当过日子,真是太难熬了……
前脚温子良刚走,后脚祝姨娘的贴身丫鬟又进了门。
“二夫人,姨娘叫我过来问问,什么时候能给小公子请夫子?”
“啪!”余氏顺手一个茶盏甩出去,差点没砸在丫鬟的头上。
“刚满周岁的奶娃,请什么夫子?”
祝姨娘仗着得宠,生的小儿子更是得温佑康疼爱,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前几日,温佑康不过是高兴之下随口说了句,“子瞻天资过人,该早些请夫子**才好。”
祝姨娘便顺杆爬,说知道一个最擅**幼童的夫子,预备备上厚礼,亲自去请。
这哪里是要请夫子?分明是想找借口再从她这儿多开支一笔银子!
丫鬟战战兢兢的出去,余氏还在身后气恼的拍桌子,“一个个的,就知道要银子,真当那银子是会长了翅膀飞到我手里不成?”
温玉娇在这时候走进门来,“娘,咱们何不把先前花在何夕染身上的银子讨回来?”
方才在门外,一切她都看在眼里。
母亲眼下手头实在有些紧,她再清楚不过。
想到当日在御宝阁,为了给何夕染买那只玉镯,自己受得白眼和嘲讽,她心中便如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不把东西讨回来,她这只吃进去的苍蝇就没法吐出来!
那些银子花在谁身上,都比花在何夕染身上强。
余氏点头,却略有些迟疑:“娘也有这个打算,只是大房那边总不见动静……”
大房比她送去的东西可还要值钱得多,挑头去要东西的难道不该是大房吗?
“唉呀,娘,那是大伯母她们没见着那日的情形,女儿可是亲见的,世子定是不喜那贱人了,这婚事指定吹了。”
“要不然依着那贱人早几日的得意劲,哪儿会天天窝在屋里哭?说不定世子都把话跟她说清楚了,她还瞒着咱们呢!”
“走,讨要东西去!”余氏再没有了犹豫。
母女二人进了何夕染的院子,便见绿荫出来拦人。
“姑娘她身子不适,一时不想见人…..”
“走开,少拿这话拦我!”余氏不耐烦的推开绿荫,径直朝着屋里走去。
“表姑娘,二舅母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