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众人又是一愣。
何夕染最终决定离开温家,是因为有人偷窃她的聘礼?
“谁,是谁胆敢偷窃夕染的聘礼?”老太太脸黑得像锅底。
真想立刻揪出这个人打死了给何夕染赔罪。
其余众人也是一样的心情。
看来不完全是因为何夕染对前几日的事耿耿于怀,还另有人从中作梗啊!
老太太眼睛在一众下人身上来回的转,眼神冷冽。
吓得他们纷纷摇头,“老太太,不是我。”
“也不是我。”
“老太太,奴婢这几日可没有踏进过表姑娘的院子一步。”
…….
“妹妹怎知有人偷窃了你的聘礼?偷了什么?”杂乱声中,一道疑惑的声音响起。
是温玉娇。
温玉娇鼻头上的伤已经结了深色的硬硬的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块脏污,十分显眼。
何夕染抿唇,朝着远处和王府侍卫站在一处的云影招了招手。
云影立刻走过来,从正在往外抬的聘礼中拿出了两个小小的锦盒。
“有人先后从这两个锦盒中盗走了双凤展翅玉佩和青玉云纹镯。”
说着话,云影将两个锦盒打开,众人都伸长了脖子去看。
“咦,双凤展翅玉佩!青玉云纹镯!这不是明明在吗?”高氏眼明口快。
“是啊,明明在的,怎说是有人偷窃?妹妹这是错怪人了吧?”温玉娇也道。
老太太和其余众人齐齐看向何夕染,眼神里有质疑。
“夕染啊,咱们温家一向家风甚严,偷窃这样的事儿可不能轻言,否则传出去,可就坏了咱们温家的名声。”老太太皱着眉头语重心长。
何夕染微微一笑,“我可不是轻言,云影,你说。”
“是。”
云影朝着众人,“诸位有所不知,这正是窃贼的狡猾之处。这里面是有双凤展翅玉佩和青玉云纹镯不假,可这根本不是世子爷送来的那两样,是被人以次充好调换了的!”
“你们自己看,这样的质地,这样的品相,怎可能是王府出来的东西?”
云影将东西拿到老太太和众人面前,众人细看,果见做工粗陋,玉质一般。
别说是王府里,就是温家的主子们也不稀罕这样的东西。
“王府送来的聘礼那么多,难保不会有一件两件成色一般的…..”温玉娇小声说道。
这话立刻得到温家人的认同。
老太太也点着头道:“没错,娇儿说的也有道理,说不定…….”
不等老太太说完,云影轻哼一声:“不可能!聘礼中所有的玉器都是前些日子世子爷吩咐人从玉福楼专门定制的,取货的时候也是仔细验过的。”
众人顿时说不出话来。
玉福楼是上京最有名的玉器铺子,专做达官贵人的生意。
别说是王府专门定制的,就是非定制的,最普通的玉器也不可能是眼前这样的货色。
可见东西的确是被人动了手脚。
“可恶!”老太太直把指甲攥进肉里去。
温玉娇咬了咬唇,试探着问:“那妹妹可知那贼人是谁?”
何夕染摇头。
她看着温玉娇狡黠一笑,直教温玉娇心里发慌。
“虽然不知,不过贼人就在温家,想要知道是谁也不难。”
“把所有人都叫过来。”老太太当即吩咐。
不大会儿功夫,温家上下人等,连同年龄最小的温子瞻也悉数到场。
“夕染,你说,究竟该如何将贼人找出来?”老太太问道。
一向话少人狠的温佑承手指捏得咯咯响,“若是揪出来,看老子不把他腿打断!”
何夕染淡淡一笑,“很简单,青玉云纹镯便是那贼人趁着我们出门偷换了的。但她不知道的是,我们一早便在存放聘礼的偏房地上撒上了石灰粉,只要众人都抬起自己的脚,这个贼人是谁便一眼可见。”
听闻此言,众人纷纷抬起脚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唯有二人兀自不动,瑟瑟发抖。
一个是何夕染院里做粗活的老婆子。
而另一个则是温玉娇的贴身丫鬟云儿。
“抬起你们的脚!”温佑承冷声命令道。
老婆子腿一软跪倒在地,“老奴,老奴只是好奇才进的屋……”
“你呢?”温佑承又看向云儿。
云儿面色苍白,嘴唇发颤,说不出个所以然,一看便知有鬼。
何夕染冷笑,“哼,一个外贼,一个内鬼,里应外合啊!”
二人还想狡辩,云影快速上前,三下两下便从云儿的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来,正是青玉云纹镯。
云影立刻认出:“这才是世子爷送来的那只,上面还有玉福楼的印记!”
何夕染吩咐云影退回去。
有些事她知道也就罢了,有些事还是不方便她知道的。
眼看证据确凿,云儿一边开口求饶,“饶命啊老太太——”
一边频频看向温玉娇。
温玉娇早已白了脸,低头咬唇不语。
温家众人见这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
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云儿!
云儿是温玉娇的贴身丫鬟,温玉娇十有八九脱不了干系……
老太太手一挥,“来人,这两个贱奴胆大妄为,竟敢在府中行窃,拖下去打死勿论!”
只有赶紧封上这两个贱人的嘴,才能避免拖她的孙女下水,避免拖温家人下水。
否则传出去说温家人是贼,可怎么了得?
两个家丁应声上前来,就要将二人拖下去。
老婆子顿时哭嚎起来,磕头不止,“求老太太饶命,老奴只是拿银子办事……都是云儿指使的……”
老太太无动于衷,催着家丁动手,“这般不干净的东西,快些拖下去打死,免得污了我的眼睛!”
“倒也罪不至死。”何夕染冷眼瞅着,轻飘飘说道。
这一句,使得老婆子看到了希望,她转头跪行到何夕染面前,“表姑娘,您救救老奴,老奴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知您!”
何夕染眯眼看她,“说来听听。”
老太太心中一紧,生怕牵连出温玉娇,慌忙阻拦,“夕染,这个老东西只是不想死,胡言乱语罢了,何必与她多费口舌!”
言罢,又催着家丁拖人,眼看就被拖到一边去。
何夕染厉声制止,“慢着!是不是胡言乱语,听听无妨。”
就在两个家丁一顿的功夫,老婆子不失时机忙道,“表姑娘,先前云儿还指使老奴将一些药粉掺在您的饭食里……每回您吃了,都会病上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