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麻烦?”宋应珩蹙眉。
“那道观里不止有世子爷要找的人,还另有十几个孩子,他们大多身有残疾,被一伙歹人胁迫,属下担心我们就这么贸贸然进去,那伙歹人会拿那些孩子的性命来要挟。”
何夕染听得心突突直跳。
她无助的抓住宋应珩的手,“世子爷,求你一定要救救他们!”
“我会的。”宋应珩安抚。
略沉吟后,与为首的小声交代道,“你们几个从前面进去,只管吸引那伙贼人,我与苍越去后面救人。”
转头看了看何夕染,“你就等在马车里,放心,我定会将人救出来的。”
何夕染哪里放心,“不,我也去!”
刚走两步的宋应珩回过头,“你一个弱女子,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反容易添乱,给贼人可乘之机,耽误救人。”
何夕染愣了愣,停住脚步。
她可以不要自己的命,却不能耽误救人……
不过等到众人都离去,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到近前去看看。
谨慎起见,她躬身沿着小道边缘的草丛慢慢靠近道观。
到了门口,一眼便看到昏黄的烛火下,方才的几个黑衣人正与几个形容猥琐之人对峙。
正中间一人正将一柄明晃晃的钢刀横在一个孩子的脖颈之上。
果然与先前预料的一般,这些歹人竟拿孩子的性命要挟!
“赶紧走开,否则我就杀了他!”中间的高个子歹人面目狰狞,忽明忽暗的灯火下一张脸仿佛恶魔临世。
为首的黑衣人慌忙答应,“我们只是路过,这就走。”
言罢,招呼几人佯装离去。
众歹人略松了一口气,就在中间的高个子歹人手中钢刀松开孩子的一瞬间,一个身影从后面飞身而至,重重一拳直打在他的面门之上。
身影稳住之后,何夕染看清正是苍越,苍越第一时间将那孩子护在了身后。
高个子歹人猝不及防,应声倒在地上,其余几个歹人立时慌作一团。
同一时间,佯装离去的黑衣人纷纷调转回头,一拥而上,与众歹人斗在一起。
那些歹人尽管凶狠,纷纷从腰间拔出利刃,以死相搏,却显然不是黑衣人的对手,没大一会儿功夫,便纷纷被擒,先前的高个子歹人,也被苍越制服。
何夕染从草丛中爬起身,正要上前,却冷不防从道观破旧的大门后又闪出一个满脸横肉的歹人来。
苍越眼疾手快举刀就要上前,那歹人却从门后扯出一个孩子来,将手中明晃晃的匕首抵在了孩子的脖颈处。
看到那孩子的模样,何夕染瞳孔猛然一缩,愣在当场。
尽管灯光昏暗,可她还是一眼就看出那孩子不是别人,正是弟弟何以安!与前世她临死前所见几乎完全一样….
“全都让开,否则我宰了他!”歹人手上一用力,匕首的尖尖便戳破了孩子的皮肉,一丝鲜血瞬时滑下来。
“别伤害他!”何夕染忍不住冲上前,整个人都在颤抖,“求你,别伤害他!”
歹人哪里会听何夕染的?此刻他只想用这个孩子为自己争取逃走的机会。
见何夕染满脸紧张,歹人反倒多了几分嚣张,“你叫他们都让开,否则,就算我死,也要拉他垫背!”
“让开,快让开!”苍越吩咐众黑衣人。
顷刻间,道观门前闪开一条通道。
歹人冷笑着押着何以安往前走,何夕染面无血色,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直为弟弟担心。
若是着歹人不松手,可要如何是好?
难道今日好不容易见到了弟弟,却要与他阴阳两隔吗?
或许刚刚不应该冲动的跑出来,可面对这样的情形,她实在没办法控制住自己…..
眼看着歹人胁迫着弟弟就要走下道观门前的石阶,何夕染焦虑不安到了极点,她再次拦住歹人,
“你放了他,我跟你走!我家里有钱,你可以以我为质,管我家里人要很多很多钱!”
歹人上下打量何夕染,有一瞬间的迟疑。
就在这稍纵即逝的迟疑中,道观后方又闪出一个人来,抬手一挥,便有一枚暗器直插入歹人的右手腕,歹人惨叫一声,手中的匕首当啷落地。
不等他再有动作,那人影已经飞身上前,将何以安拉到了身后。
“世子爷!”看清面前之人,何夕染大惊失色。
万万没想到,宋应珩竟然也会武功,还明显是个高手!
“快看看他怎么样了。”宋应珩没有给何夕染发问的机会。
何夕染也顾不得管这些,她上前紧紧抱住何以安瘦小的身子,“以安,弟弟!我是姐姐,我是姐姐!姐姐终于找到你了…..”
然而何以安却似什么也听不到,白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以安!以安!”何夕染声声呼唤弟弟的名字,却得不到丝毫回应。
宋应珩见状吩咐苍越,“这里交给你了。”
而后直接将何以安抱起来就走,“去找郎中!”
马车再一次疾驰在路上,何夕染揽住弟弟,由于担心,感觉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所幸宋应珩很快便找到了一家医馆。
“郎中,他怎么样了?”等郎中为何以安把完脉,何夕染迫不及待的问。
郎中轻轻抽出自己的手,“这孩子身子太过虚弱,又受了惊吓,才会一时昏厥,稍后便会自行醒来。”
何夕染微微松了一口气,却听得郎中又道,“只是,这孩子常年饮食不济,伤了根基,即便醒来,只怕也会疾病缠身…..”
何夕染的心顿时又是一阵狂跳,“可有什么进补的好法子能为他调理身子?”
郎中摇头,“他眼下虚不受补,贸然进补,只会使得身子更加虚弱…..想要调理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眼见留在医馆也并无他用,何夕染决定先带弟弟回何家,再请郎中到家里慢慢治。
宋应珩默默将人抱上马车,一路送他们回家。
得知少公子被寻回,何家一众下人立时忙碌起来。
等到将人在房中安顿下来,何夕染才发觉,宋应珩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