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昭收斂悲容,垂下眸,讓人看不清她眼底神色,
“自古忠孝兩難全,皇帝陛下庇護臣民,可文安侯府畢竟對民女有恩。
民女實在痛苦,願意一生青燈古佛,為太後誦經祈福。”
太後沉默。
石昭的額頭貼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上的傷口疼痛難忍,可她不敢有絲毫放鬆。
她垂著頭,安靜的等待皇室的審判。
說出真相,或者不說,於她而言都是死路。
慈寧宮一時間落針可聞,宮外傳來樹木被風吹起的沙沙聲。
石昭將一切心緒掩藏在心底。
沒有人在意她的冤屈,也沒有人在意真相。
文安侯府數代簪纓,勢力強大,她進入內獄是景宣帝對文安侯府的警示。
這次看似替她出頭,也定是皇帝為了再次打壓文安侯府。
而侯府此次被皇上降旨刑罰,必然不會放過她這個背叛侯府的人。
她現在還沒有能力和一個偌大的侯府正麵對抗。
她還需要時間。
但是,若她直接否認,她之前的所說的真相就都成了狡辯與謊言,皇帝太後也定不會放過她。
石昭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不知過了多久。
仿佛是聽到男人的一聲咳嗽,終於,太後娘娘開了尊口,
“你這孩子年紀輕輕的,落什麽發,要什麽尊號?帶發修行尚可,你以後每月來宮裏為哀家念經吧。”
石昭心口一鬆。
她從地上站起,沉聲道,“謝太後慈愛。”
太後眼底晦暗,看著石昭有些踉蹌的步伐,終究心疼的拉了石昭的手,
“他們龍爭虎鬥,唯獨可憐你這個小姑娘,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今後你為哀家專心念經,不必管他們的事!”
言語霸道回護,石昭眼眸一閃,深深低下頭,“多謝太後娘娘。”
等石昭走出大殿,慈寧宮內,一身明黃色錦服的男子從屏風後走出,站到了太後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