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屋這邊也是點著蠟燭,不過氣氛稍微有些凝重。
木板拚湊出來的臨時床榻上,老婦人正捂著嘴咳嗽,斷斷續續的,好似快要喘不上氣。
一旁的顧燕飛忙不停地在她背後輕拍著,麵色凝重。
“爸,實在不行,我偷偷去一趟縣裏的醫院吧,媽這個樣子,再拖下去隻怕會更嚴重。”
“不行,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冒這個險!”老人家連忙出聲製止住她這個念頭。
瞧著自家老伴兒現在這副樣子,這心裏也好不到哪兒去,眼角隱約閃爍著淚意,手裏還在給她按壓著穴位。
如今牛棚裏沒有藥,當初下放的時候所有東西也都被沒收了,眼下隻能靠這個來緩解一下症狀。
但顯然,於事無補。
顧燕飛看著自己垂老的父親,也知道他心裏不好受。
想她們顧家曾經是多麽風光,上門求醫的人能繞整個京城兩大圈,現如今落到這個地步,連自醫都做不到。
歎了口氣,她將目光飄向外麵。
前些天小深來過一次,說會想辦法,可到底還是個孩子,顧燕飛這心裏也有些拿不準。
正想著呢,破木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爺爺、奶奶、姑姑。”
看著走進來的顧深,以及他身後黑漆漆的天,顧燕飛跟顧家二老臉上都有些詫異。
“小深,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顧老爺子起身,將他迎了過去,關門時,還不忘往外麵瞧了一眼。
顧深走過去,先是觀察了一下奶奶的精神狀態,而後又將於念安給自己的那包藥拿了出來。
村醫開的是西藥,整個顧家,就顧燕飛學的是這個,顧深直接把藥遞給了她,“姑姑,你瞧瞧,這藥對嗎?”
顧燕飛接過,打開外麵包著的黃皮紙,借著燭光辨別了一下裏麵的藥品,隨後臉上滿是震驚。
“小深,這藥,你從哪兒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