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深这火势控制得非常好,加上是两人分工,倒也快,而且最后烤鸡做出来时,除了边缘有些焦以外,卖相还挺不错。
于念安看着自己的成果,颇为满意地点点头。
看来自己真是天选美食制作人。
林芝跑去一旁揪了几片无名的树叶,拼凑一下,当成一个简易的盘子,放在铺布上。
之前带来的馒头这会儿已经凉了,于念安本想着再放火上烤一烤,被林芝给制止,“念安,别忙活了,这老半天,都饿了,馒头凉的也能吃。”
“是啊,快坐下吃饭吧。”李芳直接走过来把她拉着坐下。
几人围坐成一个圈,叶啸将带来的小刀拿出来,当作辅助工具,先把鸡腿剔下来一只,分给了于念安。
“吃吧,大功臣,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于念安有些受宠若惊,“辛苦的应该是你才对,没你去挖陷阱,咱们还没这个口福呢。”
两人一番推辞,林芝看不惯他们这么客气,直接将另一个鸡腿掰下,给到了叶啸。
“行了,你俩都是功臣,一人一个,别讲理了。”
这鸡腿的谦让就到此结束,剩下的部分,大伙儿也都分了分,就着于念安做的馒头跟饼,还有那烤的鸡蛋,也算是饱餐了一顿。
吃完后,众人开始分工打扫着“战场”。
鸡骨头啥的都挖坑埋好,让人一眼瞧不出破绽。
于念安还颇有兴致的拉着李芳跟林芝两人去到山头,找了些野菜,如今这里的环境清新,野菜自然也是一种不可多得的美味,拿回去焯水剁碎,和着面粉,做个野菜饼啥的也挺好。
她记得,林芝最爱吃烙的饼子。
等篮子里都采了不少,山里的气温也开始下降,一行人才慢悠悠的下山,先给于念安送回了家,她们才往知青所走。
回去路上,叶啸见前面林芝跟李芳在聊着姐妹间的话题,便拉着顾深走慢了些,这距离自然也就拉开了。
反正闲着无事,他又是个藏不住话的,手一搭,就揽着顾深的肩头,笑眯眯地问:“兄弟,你跟于同志,现在什么进展。”
顾深顺势往下一蹲,从他手下逃离,“别话多,没什么进展。”
叶啸不甘心,都旁若无人的眉来眼去了,说没进展,这谁信啊。
不过他对于顾深喜欢上于念安这事儿,还是有些惊讶的。
毕竟这小姑娘,一看就是个有主见,且不会被拘束的人,平日里做起事来也风风火火,在谁面前也不怯场,是个胆子大的,他还以为顾深会喜欢那种文文静静的女孩子呢。
见人这会儿真就不搭理自己,好像不愿去提及这事儿,叶啸摸了摸鼻子,收回视线,心想着走一步看一步吧。
反正这接下来有好长一段时间没事儿做,到时候他就领着顾深常来找于同志。
这一来二去,总会处上感情的不是?
至于顾爷爷他们那里,他反正是看开了,于同志这个性子,很难不让人喜欢,应该也能顺利拿下他们二老。
于念安回到家,倒是没闲下来。
先是给自留地里的菜除了草,完事儿又提了两桶水去浇,而后弄了些菜叶子,给那两只母鸡喂了喂。
又跑去厨房,清点了一下余粮,再找来纸笔,写下过两天去县里准备采购的东西。
她还得抽时间去一趟食品厂,看看那饼干的销量如何,顺道跟于大哥以及江厂长套套近乎,好给后面合作打下良好的基础。
等这些都忙活完,天也快黑了。
中午那鸡肉吃多了,加上干粮都压肚子,这会儿也不算太饿,便生火准备熬上一锅粥,如今天凉,能放得住,明早起来还能吃一顿呢。
大米粥讲究小火慢熬,在火边等着的时候,于念安差点睡着。
还是前段时间的劳作太辛苦,身体都没缓过来,今天去后山,全靠好奇跟热情撑着。
见这粥快好了,于念安起身将它端在一旁盛出一小碗晾着,把没燃尽的柴火退出来,又去夹了些萝卜咸菜,这是之前村里婶子给的,算是答谢她让食品厂来收红薯这事儿。
于念安还挺喜欢吃这口的,用来下粥刚刚好,还不用单独再做个菜。
这天凉了,她也没了之前坐屋檐下吃饭的心思,就坐在灶台边,靠着灶台的余热吃这碗饭。
这饭刚吃到一半,就听见了敲门声。
只是外面这会儿都快看不见了,若不是那人一直在敲,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把碗搁在一旁,于念安走出去,先问了一句:“谁啊!”
“是我。”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是顾深,这人大晚上的过来干嘛?
她不是约的明天吗?
将门打开后,昏暗的光线下,她看不太清顾深脸上的表情,只得先侧身让人进来,还顺势给院门关上。
顾深听见后面关门的动静,刚想出声阻止,可一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以及当初张玉兰那事儿,还没来得及皱起的眉头已经舒展开来。
再往里走,他闻到了米粥的味道,转身看向于念安,“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打扰到你吃饭了。”
于念安可巴不得他多往这儿来呢,毫不在意地摆手,“没事儿,反正也有些烫,待会儿吃也一样。”
说完,两人先是一阵沉默,于念安拿不准他这么晚过来的目的,还是先搬出凳子,让人坐下再说。
见她对自己丝毫没有防备,甚至问都不问就给放进院子,顾深心里的想法更加确定了几分。
等两人都坐下后,他克制住声线,尽量用缓和的语气跟她说:“我来,是有话想问你。”
“嗯,你问。”不知怎地,于念安这会儿也开始紧张起来。
好在双方都看不太清,不然,这面对面的,只会更加尴尬。
顾深深吸一口,将自己打了一路的草稿问了出来,“于念安,我就是……就是……”
听他就是了个半天,也没就是出个所以然,给于念安急得捏紧了自己的衣角,虽然隐约有些猜到他过来的原因,可她还是耐着性子,强迫自己先把话听完。
毕竟该矜持的时候还是得矜持一下,而且,万一是自己误会了,岂不是自作多情?
而顾深,在喊出她名字的时候,就已经心跳如雷,这跟以往叫于同志不一样,多了一丝亲昵,也让他的神经更加紧绷起来。
好像过往十八年,从没有过现在这样的心境。
“于念安同志。”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加上这个称呼,让自己看起来显得不那么轻浮。
“你说,顾深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