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賀強火急火燎趕到帝豪大酒店,剛邁進豪華套房的房門,就瞧見老爺子坐在沙發上,一臉的不自在。
“爸,您住得咋樣?吃得還順口不?”賀強滿臉關切,拉過沙發在老爺子身旁坐下。
賀建國歎了口氣,伸手摩挲著身上的高檔西裝,“強子啊,這大酒店是好,可我咋都覺著不踏實,你瞅瞅這房間,到處亮堂堂的,東西擺放得整整齊齊,我都不敢大喘氣,生怕碰壞了啥。”
“爸,您就安心住著,這兒有專人伺候,您就好好養身子。”賀強拍了拍老爺子的手,勸說道。
“伺候啥呀,我在這兒住得渾身難受。”
賀建國皺著眉,聲音裏透著幾分委屈,“天天有人跟著,問我想吃啥、想幹啥,我自己能動手的事兒,哪用得著這麽多人圍著,還有這飯,做得精致是精致,可我就惦記咱老家那粗茶淡飯,吃著舒坦。”
賀強聽著,心裏一陣發酸,他明白老爺子是過慣了苦日子,享不了這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清福。
“爸,您剛出院,身子還虛著呢,住這兒方便調養。”
“我這身子骨硬朗得很,在醫院都躺了那麽久,現在能走能跳的。”賀建國站起身,在房間裏來回走了幾步,為了彰顯確實已經康複,還故意做了幾個高抬腿的動作。
看來蘇萊茵製定的康複治療確實效果顯著。
“我想著,還是回廠子裏給你當保安去,在那兒,我能和工友們嘮嘮嗑,還能看著廠子,心裏踏實。”賀建國聲音低沉,眼神中帶著一絲懇請。
他是真的住不下去了。
辣條廠許多工友都是附近的村民,熟口熟麵,賀建國能聊得來。
“爸,您這大病初愈,保安的活兒又累又熬人,您可別折騰了。”
賀強趕忙勸阻,“我做兒子的,努力工作是為了什麽呀?不就是希望你能輕鬆一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