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洛脑中炸裂轰鸣,玩过了玩过了。
她双手抵在墨青苏胸前,尽量拉开两人距离:“我头不晕了,你放……放我下来……。”
墨青苏没有理会,抱着她走向尸山,正色道:“万魂祭坛是失传已久的禁术,我们先去启阳宗一趟,可能还要去会会魔尊。”
他看向路鸣:“结界已经修复,不必担心。”
路鸣惊的嘴巴还没合拢:“不是,这可是上古神尊设下的结界,你说修复就修复了?”
她回头看到魔族之人确实无法再出来,讪讪收回质疑的手指,耸耸肩将手中圆刃弯刀别于腰间:“你们要去魔族?我可以一起吗?”
墨青苏没有回答,抱着颜洛转身就走,脚步坚硬得像是写着两个字:拒绝。
颜洛着急的看向墨青苏,入眼的是硬朗下颌和修长的脖颈,裹在衣袍中的锁骨因为抱着她微微前倾而若隐若现。
这是她第一次这个角度看墨青苏,若不是抱着,能看到这个角度的,可就有点少儿不宜了。
她哎呀一声,右手滑下来,正好扒在墨青苏衣领处,锁骨暴露无余。
她无辜地看着墨青苏:“手没劲儿了,不小心的。”
墨青苏黑眸越来越深,他没有错过怀中女子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小狐狸。
脚步未停,他抱着颜洛唤出长剑。
颜洛见墨青苏真要走,双腿一蹬就从他怀里跳下来,奔向路鸣。
若是此次拒绝和女主一起去魔族,错失熟识机会,以后女主入魔时,墨青苏如何才能唤醒她?
“路鸣,我觉得你说得对,我们一起走,有个照应更好。”
墨青苏眉头紧皱地看向自己的五指,手中突如其来的空**,令他怀疑刚刚心里那种满满胀胀的酥软感只是一个错觉,在她跳出怀抱的那一瞬间,那种感觉一起离开了。
颜洛见墨青苏站在原地默不作声,她撇撇嘴,又奔回去冲墨青苏小小声解释:“路鸣很厉害的,我们一起走,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她也能保护我的。”
说完,她可怜巴巴地看着墨青苏。
墨青苏看着拽着他衣角的女子,一双杏眼半眯,嘴唇微嘟,带着点祈求的看着他。
眼一闭,算了,左不过多一个人而已,总比神荼那贱嘴跟在旁边强。
……
三人来到启阳宗,墨青苏原本是启阳宗长老,只是不喜热闹,是以一直没有住在启阳宗。
启阳宗山门处,是两棵高耸的青玉柱。
“这里的结界,只有本宗人员可以进入,”墨青苏解释道,说着凌空在颜洛和路鸣手心点上一颗红光,“好了。”
路鸣感叹,不愧是天下第一宗门,修仙界流行一句话:富修启阳宗,穷修异奇门。
不巧,异奇门就是她的师门,从上至下不过十来人,每天吃饭种地都得自己做。
她这是第一次见识到第一宗门的财力,连门口的柱子都是整块青玉雕刻的!
颜洛脚步有些犹豫,她看向墨青苏,这里是白梓玥的地盘,她来这里,这不就露馅儿了吗?
墨青苏见颜洛停在原地,嘴角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怎么?近乡情怯了?”
她脖子一梗:“那倒不是,就是觉得,也就是去说一下尸山处理与清剿人间魔族余孽之事,我觉得飞书或者你一个人去就行,我和路鸣可以去山脚下逛逛,我想去买点东西。”
墨青苏点点头:“话是这么说,但你都已经到这儿了,还是一起谈完事情,我再陪你去逛逛,到时想买什么,我给你买。”
路鸣也附和道:“是呀,我也想去见识见识,这天下第一启阳宗,是什么样子的。”
她兴奋的眼神发亮,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这里,还未进去就走,她有点不甘心。
颜洛犹疑地迎上路鸣期盼的眼神,又看向墨青苏,男子眼神清澈,不像要使坏的样子。
“你前两天已来过,可与掌门见过面了?”
“嗯,也见过你了。”
“见过我?”
颜洛疑惑更甚。
墨青苏拉起颜洛的手,一股温热灵气自四肢百骸缓缓汇入他胸腔,一片片零碎记忆也开始复苏。
他没有言语,握着她纤细的手腕,轻轻牵引着她,跨入山门。
顿时,两棵入云的青玉柱变得透明,消失在他们身后。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看不见的烟雾,不知路在何方。
墨青苏拉着颜洛,他脑海中浮现的记忆越来越多,甚至已经能拼凑出大部分两人的经历。
路鸣见墨青苏脚步坚定地往前迈,她有样学样,小心地跨出一步。
感觉到脚下轻飘飘,但又不会掉下去,几人走了约莫一刻钟,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竹林进入视线。
路鸣飞身前往竹林,微风徐徐拂过她的脸,她惊艳地看着这样一片无人净土:“这就是启阳宗吗?天下第一宗门,竟是在这样的仙境中。”
一阵风吹过,竹叶一阵阵匍匐连成涟漪的竹海,阳光自缝隙透入,整片竹海中,阴影婆娑,每棵竹子之间,都闪烁着细碎的光。
“这也太好看了,”她看向颜洛,“这就是你家吗?”
一直在思考等会怎么解释的颜洛忽然抬头看向路鸣。
她这句话问得好生奇怪,她何时与她说过,这是她的家?
“救……命……”
竹林传来一声微弱的呼救。
三人齐齐往发声处追过去,却见启阳宗伙夫老段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已经气绝,自大殿到他尸身处,一路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染红落在地上的竹叶,红色在绿色的映衬下鲜明的触目惊心。
墨青苏站起身,三人化为流光,冲向启阳宗大殿。
殿中空无一人,到处是打碎的桌椅茶盏,满地鲜血摩擦出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腐烂味。
三人一齐往内殿去,仔细搜寻,却一具尸体也没发现。
整个启阳宗毫无生息,尚未掉落在地的茶壶上布满鲜血,茶壶里还在冒着热气。
墨青苏食指在茶壶上一抹,血液染上指尖。
他将食指高高举起,闭眼凝神,另一手翻飞起势,默默念道:“以血为念,追施此身。”
而后他猛地睁眼:“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