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洛忙活的雙手一頓，她抬頭看著墨青蘇的眼睛，那雙時時刻刻清冷又漂亮的眼睛此時黯淡無光，如一潭死水般沉寂。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值和幸福，凡間那麽多人不修仙，他們也能過得美滿快樂，所以實現自我價值也不是隻有拯救蒼生這一條路，”顏洛捧起墨青蘇的臉，在他額上印上一吻，“你在我心裏永遠都是最好的阿蘇，你是霽柏神尊，是天才少年，是酆都大帝的忘年交，是東方鬼帝的姐夫，是我喜歡的人，你一點都不廢。”
墨青蘇閉上眼睛感受那一吻，他眼睫顫得分明，卻不敢睜眼。
“明日之後，我們就回白鹿山，可好？”顏洛握著他的手，征求著他的意見。
就讓她自私一回吧，她追尋真相的初衷，不也隻是想與他長相廝守嗎？
墨青蘇沉寂了一會兒，搖搖頭，他又說：“洛洛，我是個廢人。”
他像是在提醒顏洛，又像是在提醒自己，他是一個廢人。
他頹然地從顏洛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再次重複道：“我是個……”
顏洛伸手堵住他的嘴。惡狠狠地說：“你不是！你再這麽說，我就揍你！”
她的手柔軟細膩，說出的話令沉浸在傷痛中的墨青蘇回了神，他看著麵前小臉皺成一團的女子，上一次見她還是魔族生死攸關的時候，她就像一個失去靈魂的殘破娃娃躺在那裏，他忍不住伸手去撫平她臉上的愁，現在又能見到這樣鮮活的她，真好，他說：“甘之如飴。”
顏洛胸腔裏似乎有什麽東西被抽出，整個人一下子鬆快起來，又像是有什麽重新注入了她的身體，讓她心頭又酸又暖。
“明日等他們宴會結束，我們就跟大帝一起走。”顏洛摸了一把臉，站起身來收拾東西，“你等我一下，我去給你找套衣袍。”
她給這間屋子下了禁製後，方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