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晚凑到苏颜旁边，迅速扫过画像。
一时间，她也不禁呆住。
南宫羽的画像怎会在这间密室？
虽说画像中的她至少比现在年轻得多，但那眉角和五官总不会错。
见她脸色难看，苏颜试探道：“你认识？”
没有否认，陆晚晚点点头。
“就是她当年救了我，也助我悟出了武道真身。但也就是那一天，我被荣帝禁足了……”
荣帝，她没有再叫他父皇。
苏颜把画卷好，打算放回角落。
上一次来，是见姚达，当时没注意这东西。
但想来轩墨应该清楚，只是他没醒，自然不知道这女人和林家到底什么关系。
“苏颜，能问问文远侯是否认识此人吗？我觉得，林家和真武殿可能……”
听到陆晚晚怀疑，苏颜赶紧摆手：“不可能。林家怎么会和那种超级宗门有联系。”
与林轩墨约定之期还没到，他是死是活尚无定论。
苏颜害怕过早牵扯真武殿，会对林轩墨不利。
虽然，她极力克制自己的慌张，但陆晚晚心细如发，自然一眼拆穿。
既然苏颜不愿说，她就自己查。
二人按约定分头行事，离了护国公府，陆晚晚只身去找林正云。
子夜，刚入春，天地间尚有一丝寒意。
一阵冷风吹过，陆晚晚立在墙头，莫名觉得心寒。
林正云的书房还亮着烛火，但周围下人的屋舍却早已静得能听到她们的鼻息。
屏住呼吸，放慢脚步，陆晚晚小心翼翼摸到了林正云书房窗下。
刚想探查，却听屋内传来了林正云与别人的对话。
“我让你查的事，可有进展？”
林正云问完，一个瓮声瓮气的男音便答道：“侯爷，此事涉及二十二年前的旧案。宫中案牍库在十九年前曾发过一次大火，将所有此前诏书、秘档等等付之一炬。”
林正云似是饮茶，淡淡道：“你说这些本侯知道。本侯问的，你没答。”
“侯爷，这事……”
“酬金你放心，本侯亏待不了你。”
“多谢侯爷！二十三年前，漠北战事吃紧，陛下当时还是太子，正在镇北司都督萧衡手下历练……”
之后大乾与北邙大战，太子被俘。林雄临危受命远赴苦寒，救回太子，同时救回了一个女人。
这人便是南宫羽！
回京路上，太子与她一见钟情。
可一个是大乾太子，一个与真武殿核心弟子司徒夏早有婚姻。
这事，注定是悲剧收场。
“为了掩人耳目，老公爷在家中建了一处密室，南宫羽养伤期间，陛下就是在那密室与女子私会。”
林正云听到这，已猜到了大半。
“那孩子呢？”
“孩子的事……侯爷，你我皆是惜命的人。我这阉人能活到现在，全凭当时公爷提点。我若不是谎称老母重病，贪恋日后权贵。我怕是早死了……”
林正云冷下声：“你以为你今夜不说，你能活着走出我这侯府？”
“侯爷！这事不是奴才不敢说，而是不能说啊！陛下为什么娶萧家的女儿，难道萧衡真不知道他与这女人的私情？老公爷在世，都无法撼动萧衡，这背后的原因，侯爷不清楚？”
漠北兵败，萧衡损兵折将，还让太子身陷险地。
这本是诛九族的死罪！
但是，林雄出面，力排众议，指出此战非他之错，乃战不利。
这才保全了整个萧氏。
看来，公主掉包，这萧衡一家，应该有份参与。
难怪当年太子爷身边的小太监，时至今日都不敢松口。
陆晚晚听到这，气息已乱，哪还有多余的思考。
砰！
门被她一脚踹开，掌心一探，死死捏住了面前这位细皮嫩肉，却擦香抹粉的中年人。
“说！我父母到底是谁！”
林正云大骇：“长公主？”
“长、长……公主……”
这阉人已经吓得黄汤一地，浑身筛糠。
“不说，我让你比做太监还痛苦！”
言罢，陆晚晚一指点在他的锁骨，咔嚓一声，骨裂的痛感钻心蚀骨。
“长公主饶命、长公主饶命！这事，不关奴才啊，是皇后、皇后命她身边的宫女做的！”
“那我父母是谁？为何要把我换进宫？”
太监吃痛，余光望向林正云，只见侯爷摇摇头，艰难转动四轮车，背过了身。
血，溢出了此人嘴角。
陆晚晚一愣立马放手，他居然咬断了舌头！
还想逼问，文远侯府内的侍卫已经闻讯赶到，不得已，陆晚晚只能退走。
看着在地上打滚，痛不欲生的那人。
林正云的眸子不断在眼眶内转动：“世上本没有你这号人，今后也不会再有！”
话音一落，一旁护卫上前，刀光一闪，彻底了结了他的痛苦。
哪有什么太子身边的小太监，只要事实如此，一个传话的人而已。
谁会去思考他是否存在过。
接下来，陆晚晚闯宫，缺的就只是一个契机了。
……
她去而复返让苏颜很意外，而且这才分别一个时辰，陆晚晚居然瞬间憔悴这么多。
那明媚的眸子，空洞无神，脸上的泪痕明明没干。
“苏颜，能出来吗？我不想轩墨看到我哭的样子……”
“那你也不该上我家哭！”
苏颜一边说，一边从灵堂立起，拿出绣帕，递到靠在门边的陆晚晚手中。
听她说完，苏颜大感意外：“这也太骇人听闻了。那你现在想怎么办？”
“我想找皇后问清楚！”
“半月后，是她的寿诞。百官都受邀前去拜贺，我也被邀请了，你倒是可以随我一起进宫。”
这一趟，本就在苏颜的计划中，她是去给皇家添堵的。
现在出了这种事，她不介意让荣帝一家更难堪。
天光渐渐露头，陆晚晚靠着苏颜的肩头刚刚睡着。
她救了林五和柳仙儿，分别后，便独自一人浪迹江湖，查证自己被贬黜的前因后果。
此次回京，又在云县偶遇。
苏颜的性子，真要遇到不平之事，怎会不管。
何况陆晚晚曾经救过自己，帮过轩墨那么多。
这情，不管林轩墨醒没醒，她都要还。
林五打着哈欠走出房间，腰还没挺直，就被柳仙儿一脚踹个大马趴。
“别愣着！快点把屋里收拾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