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下來之後,許婉寧並沒有休息,而是帶上幾個人去了地裏。
城陽侯府的莊子,以前並沒有這麽大麵積的,後來前兩任城陽侯或買或賃過周邊的田地,慢慢地連成了一片,現在已經有一百五六十畝的規模了。
正常人家最多兩三畝,城陽侯府這是一個侯府抵了七八十戶農戶。
許婉寧走在田埂上,陳明跟在一旁介紹,“棉花是今天剛剛開始種的,按照進度,七天就必須全部種完。”
許婉寧:“一百多畝田地,隻有八戶佃戶,七天的時間,會不會很趕?”
“趕是趕了一點,不過年年都是這樣,沒辦法。”陳明嗬嗬笑道。
許婉寧不說話了。
舉目眺望,一百五六十畝良田大而廣,佃戶正在彎著腰在地裏種棉花,在廣袤的良田中,竟然隻能看到他們渺小的背影。
他們辛辛苦苦,勞作的卻不是自己的田地。
四海無閑田,農夫猶餓死。
繼續往前走,來到了一棵樹下,有四個兩三歲的娃娃在樹下坐著,還有個尚在繈褓中的娃娃正在哇哇大哭。
也許是因為有孩子哭了,又或許是那些兩三歲的娃娃看到陌生人過來,也跟著哭了起來。
還有人嘴裏口齒不清地叫著,“娘”“奶奶”。
陳明笑著解釋:“這是那些佃戶的孩子。”
“幹嘛不在家裏看著,放這兒來,多危險啊。”青杏說道,“這兒說不定有蛇啊!”
“嗬嗬,家裏沒人,放家裏更不放心。”陳明解釋道,“還不如帶到這裏來,看著更放心些。”
他話音剛落,有兩個婦人就從地裏跑過來了。
見到陳明,慌慌張張地先喊了句管事,再看向旁邊穿著貴氣的許婉寧,有些無措地揉著滿是泥巴的手指頭。
許婉寧懷裏抱著的小嬰孩抖一抖就不哭了,陳明指著其中一個包著頭巾的年輕婦人說:“少夫人,這娃兒是孫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