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承澤”被沈淵殺死的那一刻,謝瑾瑜便瘋了。
殺了沈淵根本不足以解恨,他猩紅著眸砍掉了桃木桌上燃燒的魂香,一把火燒了坤寧宮,至此世上再無曹太後。
隻有陰暗潮濕的地牢之中,渾身盡被燒傷的啞巴罪人。
謝瑾瑜登上了帝位,眾生不再存於他的眼底,而是匍伏顫抖在他的腳下。
他舉全國之力,尋找死而複活的秘法,宮中不再器重能臣,滿口謊言的道士與江湖騙子開始肆意妄為。
新帝不務正業,朝堂烏煙瘴氣。
奸臣趁機奪權,貪墨枉法隻求自保,苛捐雜稅致使民不聊生,新帝不聞不問,沉迷生死之術,最終,民間反了。
造反的勢力來勢洶洶、勢如破竹,仿佛蓄謀已久,新帝終於舍得抬起頭,冷笑一聲,“是誰?”
朝堂無人知曉,又或不願告知。
直到,地牢裏送來口信。
“罪人說,那日死的是盛世淮的替身。”
她啊,手眼通天。
所有人的命運,都或多或少牽之於她的操控之下。
或許,她早已知曉謝瑾瑜會瘋掉,所以才會隱瞞真正的盛世淮未死一事。
那是她為了以防萬一,留給百姓的“新帝”。
盛世淮或許是不擇手段的,但他至少是清醒的,比一個瘋子皇帝更有利於讓百姓生存下去。
可謝瑾瑜偏不如她的意。
他最是厭惡她這副虛偽假慈的心腸,她明明可以早些清除朝堂這些蛀蟲,可她偏要窩居於那低矮之宅,冷眼旁觀著這一切,自憐自哀,仿佛全世界隻有她最是悲慘。
可笑。
這一次,謝瑾瑜沒有了沈淵,盛世淮沒有了謝承澤,兩個人麵對麵再次開始了拉鋸戰,整整兩年的戰爭,讓好不容易喘口氣的建安再度千瘡百孔。
忠臣的鮮血灑滿了金鑾大殿,公主與後妃的苦勸與自刎,換不來主君的憐惜與回頭,四皇子與新帝徹底決裂,接受了盛世淮拋出的橄欖枝,向謝瑾瑜宣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