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娟推開書房門時,瞿戰魁跟小孫子瞿臨江剛沉入棋局當中。
抬眼瞥見遠行的女兒終於回來,瞿老首長臉上的笑容正欲慢慢綻開,就被旋風般跑進來的瞿娟給抱住了。
他捏在指尖的棋子,就頓在了半空中。
“爸,我出去這麽久,您想我沒有?”瞿娟摟住老父親的肩膀,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在他的胸前蹭了蹭。
蓬鬆的頭發,有幾根鑽入了瞿戰魁的頸窩,癢癢的。他拍了拍女兒的腦袋,示意她離開一點兒。
可瞿娟卻不管,把腦袋往上直接湊到他的臉上去了。
“吧唧”一下,一口親在了他的臉頰上。
女兒過分熱情的舉動,讓瞿戰魁愣了愣。
他知道大洋彼岸那邊的人,動不動就喜歡親吻別人。這個習慣可不好。
於是,他撇開剛見到女兒的歡喜,鄭重教育她,“放矜持點!哪能動不動就親到人臉上去了?”
瞿娟眨了眨眼,退後半步。執起父親的手,在他的枯瘦手背上落下一吻。
“哦,這樣是不是要紳士一點?”
瞿戰魁哭笑不得。別以為他不知道,吻女士手背是男人的紳士作風。
自家這女兒還是這樣調皮,不管長到什麽年紀。
瞿臨江很羨慕他們父女間這種相處模式,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父親瞿鬆林因病去世時,他才四歲。在那之前的很久,他都不曾與父親親近過。
父親纏綿病榻,屋裏到處都是藥味兒。在他幼小的記憶裏,母親整天愁眉不展,哥哥們也一臉凝重。父親更是不讓他進自己的屋子,說是怕把他的病氣過給了小兒子。
後來,父親去世。雖然母親和哥哥們也很疼愛他,可終究抵消不了父親角色的缺失。在村裏的那些年,他一直很羨慕有爹疼的孩子,哪怕調皮搗蛋了,被爹當眾打了屁股,也讓他暗生豔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