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重生到現在,他最擔心兩件事。
一是,他害怕這隻是一場夢。
如果這真是一場夢,他希望這場夢永遠都不要醒。
二是,他不知道如何麵對父母。
前世的愧疚,如同五指山一樣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打著要讓老爸老媽揚眉吐氣的名義,跟鴕鳥似的,把腦袋埋在校園裏麵掩耳盜鈴,希望做好準備之後,再回家。
可現在,看著站在不遠處的父親。
他才猛然發現,他擔心的那些,啥都不是。
……
潘億年,趕到教導處門口的時候。
老爸潘明山正站在辦公桌前,微微躬著身子,側臉上滿是局促和不安。
手裏,還拎著他自己舍不得抽,卻被潘主任強行推回去的兩條新石。
潘主任坐在對麵,黑著一張臉,略顯誇張地把潘億年犯的事說了一遍,最後帶著幾分警告說道:
“潘億年的所作所為,極其惡劣。”
“留校察看並記入檔案,已經是法外留情了。”
“如果繼續放任自流,潘億年隻有被開除一條路可走……”
處分明明已經定下了,潘主任還這麽說。
這裏麵的門道,潘億年懂。
校方在家長麵前把事情說得嚴重些,可以把握更多的主動權。
可這一次,黑麵神有點過了。
老潘沉默了一會兒,帶著幾分懇求說道:“領導,這可是關乎孩子一輩子的大事,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老爸是個很愛麵子的人。
哪怕日子過得再難、再窘迫,走路的時候,也會挺直腰杆,高昂著頭顱。
可現在,他的腰彎了,他的頭也垂落了下來。
看著這樣的父親,潘億年突然很心疼。
不等黑麵神再次開口,潘億年就敲了敲門,抬腳走了進去。
“爸……”
潘億年走到父親身邊,扯了扯父親已經磨破邊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