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周圍的喧鬧迅速遠去,唐懷柔無力的伸出手,抓到的隻有空氣。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殺人的情景。
如此慘烈,血腥又暴力。
而這一切,拜她所賜。
是她錯了麽?
許褚拽緊韁繩,駿馬的嘶鳴聲劃破天際,驚醒混沌。
“繼續遊行!”
他勢必要折斷謝家人的傲骨。
一寸一寸碾碎謝奉之的尊嚴,融入塵土,和血為泥。
百姓被製服,再無人敢冒頭。
那塊寫著“冤”字的牌子被士兵狠狠踩在地上,碎成渣渣。
謝奉之身上早已千瘡百孔,官差卻不給他喘息的機會,粗暴驅趕。
“快走!”
謝奉之起身時,後背已被鮮血浸透,模糊一片。
滿身滿臉,血痕累累。
若換了旁人早已暈厥,他卻憑借著強大的意誌力艱難的拖動腳鐐,蹣跚前行。
活著……
一定要活著!
活下來才有出路!
唐懷柔踉蹌的跟在身後,淚流滿麵。
她真的錯了嗎?
為什麽會是這樣的結果?
許褚一手拿著馬鞭,朝謝奉之走過來,勒緊韁繩等他。
“謝奉之,你可知罪?”
謝奉之咬緊牙關,不語。
身下,他每走一步,便出現一個血腳印。
無數鮮血順著脊背流下,潤濕腳底板,深深地烙在土裏。
“謝奉之,本官在問你話!”
許褚很討厭謝奉之這種清高模樣。
“你還以為你是從前的謝世子麽?哈哈,現在的你還不如一隻喪家之犬!”
是,他的確是喪家之犬。
一夜之間,謝家被連根拔起,上至老嫗,下至幼兒,無一幸免。
許褚還嫌不過癮,突然抬起鞭子朝謝奉之肩上狠狠抽去。
“說,你是否知罪!”
畜牲!
唐懷柔一咬牙,正要衝過去製止,一雙滿是傷痕的小手用力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