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朱,你且先退下吧,本宫真的没什么事。倘若我这一觉睡醒之后仍感觉身子不爽利,那你再出去寻个大夫来瞧瞧,这样可否?”萧青玉看着灵朱那副执拗的样子,不禁露出一抹无奈的浅笑。
灵朱面露迟疑之色,缓缓开口道:“可是……殿下您如今的身子可经不得半点折腾了,若有有任何不适之处,万万不可硬撑,务必要告知奴婢知晓。”她的目光中满是担忧。
萧青玉微微颔首,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虚弱的笑容,轻声应道:“好。”
见此情形,灵朱这才一步三回头地慢慢退出房间。
她前脚刚刚踏出房门之际,李朝阳却紧接着走了进来。
“有没有哪里感到不适?”李朝阳语气温柔地询问着。
萧青玉神色淡然,语气平静地回答道:“多谢王爷关心,本宫并无大碍。”
此时的两人之间气氛显得颇为微妙,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当初新婚燕尔之时。
只是现如今,他们彼此都心照不宣,谁也不愿轻易戳破那层窗户纸,依旧维持着表面上的相敬如宾。
沉默片刻之后,只听萧青玉略带倦意地说道:“本宫觉着有些疲乏了,想要先行歇息一会儿。”说完,她轻轻地合上双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李朝阳见状,连忙体贴地回应道:“既然如此,长公主尽管安心休憩便是。若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只管吩咐灵朱前来寻本王即可。”言罢,他静静地注视着萧青玉那安静的面容,许久之后方才转身离去。
萧青玉躺在**,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眠,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
她只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个混沌的梦境之中,头脑昏沉,意识模糊,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心里头总是隐隐约约地感到有一丝不舒服,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她却说不上来。
第二日身上的伤口乃是李朝阳帮忙换药处理的,对此她倒也并未拒绝,倒是不用再去麻烦灵朱了。
李朝阳站在床边,神色淡淡地开口问道:“怎会突然将院中的山茶花树给砍掉了。”
萧青玉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儿地回道:“看着碍眼!”
他也好意思问出口,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她还当真是前所未见。那棵山茶花树不砍留着干什么?难不成还要专门留下来,等到想念他的时候看上一眼么?简直就是荒唐至极,令人发笑!
李朝阳闻言却是微微一笑,应声道:“既然碍眼,那确实该砍了。”
萧青玉接着追问道:“究竟打算什么时候对萧霆裕下手?”
李朝阳微微摇头,缓声道:“时机尚未成熟。”
萧青玉冷哼一声,“但愿摄政王说到做到。”
李朝阳嘴角微扬,回应道:“那是自然,毕竟羽林卫的兵符如今可还掌握在长公主您的手中。”
他想要取得兵符是何谈容易,他并不急于一时,他不想这么快结束这场游戏。
萧青玉在摄政王府安心养伤已经过去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
这段日子的调养,她身上原本严重的伤势如今已然好了个七七八八。
而每日必服的由灵朱精心寻来的安胎药更是发挥出了显著的功效,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内部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身体的反应确实是有喜的现象。
不仅如此,就连她平日里向来不佳的食欲此刻也是变得愈发旺盛起来,每顿饭都吃得津津有味。
短短数日之间,她那张曾经因为伤病折磨而显得面黄肌瘦的面庞,如今竟也渐渐圆润了许多,长出了不少肉,整个人看上去气色红润。
与此同时,远在皇宫之内,此时此刻的萧霆裕正坐在御书房里,全神贯注地奋力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
回想起那日李朝阳强行将萧青玉从他手中带走之时所说的话,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冷笑。
当时李朝阳表示对萧青玉恨之入骨,要将其带回王府亲自审问,并承诺一旦拿到羽林卫的兵符就会立刻交还于他。
心思缜密的萧霆裕又岂会看不穿李朝阳内心真正的盘算?
李朝阳之所以这般大费周章,无非就是想把兵符握其手中,萧霆裕倒也并不担心,他深知以李朝阳的能力,要获取兵符并非难事,只要等到李朝阳成功得手之后,他便可以找机会将其除掉。
毕竟这里可是北齐,谅他李朝阳再有能耐,也断然不敢在此地太过放肆嚣张。
待到那时,无论是北齐还是西蜀,都将会成为他萧霆裕的囊中之物。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萧霆裕最终才同意将萧青玉交给了李朝阳。
他每天都要面对堆积如山且繁杂琐碎的奏折,更让他恼火的是朝中的大臣们对于他的某些施政举措更是颇有微词,并且一直寻找不到萧青山的踪迹,就连萧青玉也被李朝阳带走了。
至于李朝阳究竟何时能够将兵符弄到手,更是无从知晓。
此刻的萧霆裕可谓是内忧外患,手中掌握的兵权实在有限,而朝中愿意支持他的大臣也是寥寥无几。
萧霆裕无处发泄自己的怒火,于是只能将矛头指向萧青玉的舅舅赵家。
赵怀念见此情形自然心生不满,竟敢在朝堂之上公然顶撞萧霆裕。
盛怒之下的萧霆裕毫不犹豫地下旨将赵怀念软禁在家中长达半年之久,同时还罚没了他半年的俸禄,甚至连其巡抚的官职也交由他人接替。
萧霆裕并没有就此罢休,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将赵家一举击溃,以此来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绝不容许再有任何人胆敢对他心怀不满。
紧接着,他派遣手下四处寻找柳妍儿的下落,寻到柳妍儿时,他表示既往不咎,并册封她为皇后,赐予凤印。
柳妍儿深知自己如今已是身不由己,除了顺从之外别无选择。
在她内心始终只有李朝阳一个人。
每一天,她都活得像个傀儡,不得不对着萧霆裕强颜欢笑,虚与逶迤。
这样的生活让她感到极度厌恶和,无时无刻不想着能够早日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是夜萧青玉已然能够下床走路,她便想在今晚实施计划,她换上一身素白的衣服,看起来楚楚可怜的模样。
望向灵朱问道,“准备好了吗。”
灵朱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