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誉眸光微冷,“谢染梦对嫂嫂出言不逊,不知悔改,让她抄写《礼记》,是为她好。”
“二婶身为长辈,不教导女儿,反而助纣为虐,倘若二妹妹日后做出什么事丢了侯府的脸面,二婶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谢老夫人听到事关侯府脸面,锐利的目光扫向谢二夫人,“梦儿最近确实不像话,就听二郎的,让她好好在家抄写《礼记》。”
谢染梦都快哭了。
谢二夫人不敢反驳,只能低声说道:“是。”
哪里有这么严重?
梦儿不过是嘲讽了傅念棠几句而已,谢知誉竟然发这么大的火。
傅念棠这个狐媚子,竟然这么厉害,勾得谢知誉这么护着她?
思及此,谢二夫人脑子突然灵光一闪。
傅念棠还没嫁给谢知誉时,谢知誉就罚梦儿抄写《礼记》了,难道,傅念棠很早就开始勾引谢知誉了?
两人早就勾搭成双?
可是她没有证据,也不能直接说出来。
谢二夫人决定派人暗中调查这些日子傅念棠和谢知誉的情况。
倘若两人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她定要两人死无葬身之地。
傅念棠没想到谢知誉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维护自己,暗中朝他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
谢知誉收到傅念棠的眼神,眼神微深。
她那双杏眼清澈无双,眉眼精致,俏丽貌美,不经意间的一个动作,便引得谢知誉心尖一颤。
谢知誉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
傅念棠从颂鹤堂出来,决定回去重新开辟一个药园,还有整理一间空房出来做药房。
只是,她大概是走清辉院走习惯了,竟然径直走向了清辉院。
谢知誉走在她身后,看到她走的方向了,眸色微暗,出声提醒,“夫人,那不是回苍景堂的路。”
那是去清辉院的路。
她竟这么喜欢兄长,喜欢到下意识的动作都是走向清辉院。
傅念棠闻言,脚步一顿,抬头看了一眼,也意识到自己走错路了,忙回身说道:“二爷,我在清辉院住了半年,走习惯了,一时走错也是正常的。”
谢知誉负手而立,淡淡嗯了声,随即不再看傅念棠,大步离开了。
傅念棠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他定是生气了,没人能容忍自己的妻子心里念着旁的男人。
可是没办法,谁让她先嫁给谢宴安呢?
傅念棠甩开杂念,也没有管谢知誉如何,回到苍景堂,就开始带领一众丫鬟仆妇挖土种植药材,把清辉院的药材全部移植过来。
月蝉道:“少夫人,您去休息吧,这些脏活累活,由我们做便行了。”
傅念棠摆摆手,“我坐久了,也该活动活动身体。”
她从小就跟着师父种植药材,早就习惯了干活。
傅念棠选择开辟药园的地方就靠近谢知誉的书房。
谢知誉回到书房,打开窗户,就看到远处那抹忙碌的倩影。
她蹲着,不顾泥土的脏,与丫鬟们挖土埋土,双手全是泥,白皙的脸蛋也沾上了泥。
但她脸上全是轻松地笑,灿烂又惹眼。
谢知誉嘴角微勾,眼里也有了笑意。
卫一和卫二向谢知誉禀报事情,突然发现谢知誉笑了,对视了一眼,眼里闪过巨大的问号。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二爷竟然会笑?
这些日子,二爷除了冷脸就是黑脸,如今,他们终于看到二爷笑了,连气息都柔和了许多。
谢知誉收回视线,瞧见卫一和卫二两人贼眉鼠眼的,蹙眉,“你们在做什么?”
卫二立刻说道:“二爷,恭喜您成婚了,往后就有了知心人,希望您天天开心。”
二爷开心,他们这些下属的日子就能过得轻松一些。
卫一看了看卫二,也赶紧说道:“二爷,您与少夫人天生一对,郎才女貌,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谢知誉眉眼松开,唇角上扬,“嗯,卫一,今天放你一天假,赏你一百两。”
卫二震惊:“……”
冷冰冰的卫一这么时候学会了这么多词语?
还得到了二爷的赏?
卫二不甘示弱,搜刮完了脑子,终于想出几个成语,“二爷,祝您与少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笑口常开。”
谢知誉颔首,“嗯,赏。”
最后,卫一和卫二捧着几百两,欢欢喜喜地走了。
傅念棠种完一株药材,抬头就看到卫一和卫二一脸傻笑地走出来,询问:“二爷在这?”
卫一和卫二不敢怠慢傅念棠,齐齐行礼。
卫一说道:“回少夫人,那边就是二爷的书房。”
卫一伸手指了指谢知誉的书房。
傅念棠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谢知誉在书房认真处理公务的身影。
她没想到她选择的药园,竟然离谢知誉的书房这么近。
她观察过了,整个苍景堂,最适合种植药材的地方就是这里,土地肥沃,风景也很好。
她本来还想着,闲暇时还能来这边赏花看书。
谢知誉应该看到她在这里种植药材了,他没有出声阻止,那就说明她可以继续在这里种植药材。
这么一想,傅念棠也不打算换地方了。
傅念棠忙碌了一天,晚膳是与谢知誉一起吃的。
傅念棠疑惑:“二爷,你今日不用在府衙上值吗?”
谢知誉看了她一眼,嗓音低沉,“圣上放了我三天假,等你陪回门之后,我就去上值。”
回门?
傅念棠听到这个词,轻轻抿唇。
上一次,她是自己一个人回门的,没想到她此生还有第二次回门。
谢知誉见她沉默,询问:“怎么了?可是有何不妥?”
傅念棠摇头,“并无不妥。”
谢知誉淡淡颔首,“你趁这两天有空,看看需要带什么礼回去,不能失了该有的礼数。”
傅念棠点头,随即便不再说话,沉默吃饭。
谢知誉忍不住攥紧了筷子。
她恐怕不喜欢自己陪她回门,她想要的是兄长陪她吧?
谢知誉快速吃完饭,站起身便走了,一刻也没有多留。
傅念棠也没有注意到谢知誉的情绪,等她晚上沐浴出来,准备睡觉的时候,也没有看到谢知誉,便让月蝉出去打听。
月蝉很快回来,“少夫人,二爷公务繁忙,他今日便宿在书房了。”
傅念棠哦了声,不再理会谢知誉,翻身上床,抱紧了被子。
她一个人睡不用顾忌谢知誉,更加舒服。
傅念棠很快就睡着了。
可是谢知誉却睡不着了。
谢知誉躺在书房内室的床榻上,身边少了那抹娇软的身影,心情烦闷,却无法对人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