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如雨过惊雷。
沈如云一脸茫然,“你胡说什么?”
谁说她不嫁人啊?
胡说八道!
一扭头,看到惊呆的春娘和蒋福,她呵呵干笑,“暂时确实没有这个想法。”
“你喜欢我,我很高兴,但我现在对婚嫁之事,确实没有兴趣。”
听到大姐如此委婉拒绝,沈长冬心情大好,抱起碗哐哐喝了一大口。
蒋福看向春娘,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对沈如云道:“干娘没有别的心思,请你不要见怪。”
春娘那是满脸遗憾,“怎么会没有别的心思?这孩子我是真心喜欢,可惜你没那福气。”
蒋福默默低头,没有搭话。
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沈如云呵呵笑着,也低头吃面。
一碗面不多,很快就全都吃得干净。
沈长冬随便抹了把嘴角,倒也是懂些礼数,等春娘收拾碗筷进了厨房才对蒋福说:“好了,赶快把你要给我们的东西给了,我们急着回家去。”
蒋福瞥了眼在厨房忙活的人,默默不语地回了屋子。
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裹,“这是一点谢礼。”
那包裹就是用布简单缝制的,里头不知道是装了些什么,沉甸甸的。
沈长冬还以为是散碎铜钱,不客气地接过,“行了,我们就收了。”
沈如云也没拒绝,走到他身边看了一眼,“行了,我们该走了。”
蒋福问:“送你们?”
沈长冬怕这个人真会跟着,赶紧婉拒,“不用不用,多谢你今天这一顿饭,我很高兴,至于相送就不用了,以后在外头见面也当不认识。”
像是害怕沈如云会被这一家子给缠上,他几乎是不想让她和蒋福有什么交流,说完话就急急忙忙地把人拖走。
沈如云越琢磨越好笑,“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沈长冬扭头看了眼,确定离蒋福家很远了才松一口气。
瘪着嘴,一脸嫌弃,“那个男的长得又不好,还是个猎户,你看他家里还有个大娘,这你要是嫁过去一定吃苦。”
他看起来还小,但思维想法已经高人一等。
沈如云整理着袖子,面上云淡风轻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但心里头已经开始有了些暖流。
毕竟这是她小老弟在为她着想啊!
真暖心!
哪像从前的那些人,一点真心也没有。
瞥了眼对方送来的谢礼,她说:“你打开看看,看他给了什么好东西。”
“我也正想看看。”沈长冬早就心痒痒,大姐一提,立马就打开包裹。
一层两层的解开,然后两人看着被包裹住的东西愣住了。
“这是……腊肉?”沈长冬脸上的嫌弃在看到这玩意儿后,几乎已经挡不住了。
当下恨不得把这玩意儿丢到地上去,烦躁地骂道:“这个男人是不是有病啊,我们辛辛苦苦送他到家难道就想要拿一块腊肉?他怎么想的他?”
“我见过小气的,没见过这么小气的!还说要送谢礼,这就是他的谢礼!惊了天了!”
他气急败坏地把包裹从身上解下,用力地丢到路边草丛里,“垃圾玩意儿,当谁没吃过腊肉啊!”
“不就是一块肉,还那么小块,都没有我的巴掌大……”
沈长冬实在气不下,连声吐槽,还朝着蒋福家里的方向踹去了好几脚,“我就没受过这个窝囊气!”
沈如云从容地在草丛里将包裹捡回来,“小块腊肉那也是腊肉,回去煮煮还是能吃一顿的。”
且这包裹也不错,自己动手做的,针脚虽然不密,却很牢固,没什么花纹,但很实用。
以后就算背在身上装些其他的东西也是可以的。
至少不是一无是处。
“我就是生气。”还是越想越气!沈长冬双手抱胸,嘴巴撅得比猪还长,“今天我们真是倒霉透顶了!”
“早起去大舅家被平白骂了一顿;去山上救了人还把猪皮掉了;把人送到家又被嘲讽,这送的谢礼还是这么上不得台面!”
他是真火大,抬脚就把路边的那块石头踹到林子里,好以此发泄心中怒火。
沈如云脸色平静地在身后跟着,“事已至此,不如想开些,难不成想这些能让你更加开心?”
“自然是不能的!”沈长冬气得厉害,一路上时不时地都要骂骂咧咧。
等到了金水村,这嗓子骂得几乎要发不出声音。
沈长冬捂着发疼的喉咙委屈巴巴,想着回到家了一定要大大的喝几碗水。
可还没走两步,耳边听到了沈长春的声音,“冬儿!”
沈长冬神情怪异,看向沈如云。
接着才看向从一旁满脸颓废跑来的沈长春。
“大哥?你怎么在这儿?”沈长冬惊奇地看着跑到跟前的人,尽管喉咙难受,还是忍着问出了话。
往常这时候大哥应该在山上忙活吧?
怎么看起来像是专门在这等着?
家里出事了?
“这事情,说来话长。”想到今早发生的事情,沈长春的表情亦是不好看,挣扎纠结和痛苦并存在那眉间展现。
沈如云抬眼看向家的方向,“那你就长话短说。”
“等会儿再说吧。”沈长春指了指另外的方向,“爹娘让我在这里等你们,你们既然已经回来就跟我往那走吧。”
沈长冬瞪大眼睛,里面承载诸多疑问。
一边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往陌生的地方走去。
沈如云也察觉到了不妥,“你不如先把早上发生的事情,和我简单说说。”
沈长春叹了口气,肩膀似乎都在这瞬间矮了两分,他抿了抿唇,“我们被村长赶出村子了,不对,不是赶出,是迁出,他说有个好地方适合我们一家人住。”
这话入耳,沈如云和沈长冬都同一时间,回想起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
沈长冬咬着唇,脸上都是不爽和愤懑。
沈如云只是微微蹙眉,倒也看不出有多不满和愤怒,“所以爹娘和家里人现在都在那个好地方?”
好地方三个字,咬牙切齿,让人听得一清二楚。
沈长冬艰难点头,“是,家里的东西也都被人拿出来了,我们若是不走,村子里的屋子也住不了多久。村长说,屋子老旧,已不允住人。”
每年外头的大人都会派人来检查,若屋子陈旧破败不能住人就得推倒重建,还得自己花钱。
如今那沈随说了这话,显然就是要把他们家规定为危房。
看来是上次山火的事情让沈随记恨了。
“可恶!”沈长冬忍着喉头的不适骂道。
沈长春看了他一眼,难得关心了一句,“你喉咙怎么了?”
沈长冬抿着唇,不想说话,不对,是说不了话了。
沈如云淡淡地扫向他那张不痛快的脸蛋,道:“别管他,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