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越说越戳心了,没办法,只有堵上了。
他伏下身,静静地亲吻她,细致又耐心地品啄般亲吻她,感受到怀中僵硬的身子慢慢软化,心里才舒了一口气。
“很难受吗?”他捏起她清俏的下巴,深深地望进她的眼。
那双曾经含情脉脉的秋水明眸,此刻空洞无神,慢慢从眼底漾起一抹不正常的猩红色。
她咬紧牙,将纤细的手伸到眼前,狠命地去啃咬指尖,只见鲜血从她指缝中慢慢渗出来。
那双眼睛浮现出不可控制的欲望,死命地吸了起来。疼痛很快湮没了快感,她身上一阵阵哆嗦着。
他轻叹一声,从腰上拔出短刀,轻轻一挥,手腕上鲜血迸溅。
他将手凑到她跟前,轻轻将她的头压在上面。她像是见了血的蚂蟥,渐渐失去理智,眼前只有一片散发甜香的猩红。
她不知用力吸吮了多久,渐渐的狂卷的情绪平息下来,理智也慢悠悠回来了,她这才看清眼前的人,和那只仍旧流着血的手。
我怎么会这样?她心中震撼难言,愣愣地盯着他的手。
凌萧逸温柔地看着她,轻声道,“还记得吗?你也曾取心头血给我喝,两次呢!足足两大碗。这次我们算是抹平了,以后我们便是血肉相连的亲人了。”
“你要坚强一些,这只是眼前困境,并不是说没有办法解决。我的暮汐是一个身处何等逆境都不服输的人。知道吗?我要你变得强大,做我的铠甲,而不是软肋!”
一味的安抚只会让困境中的人得到片刻慰藉,很快她就会重新陷入自我怀疑和愧疚的无力感中。
只有让她从内心敢于面对这件事,正视自己,才能由内而外坚强起来。
毕竟和看病相比,最重要的是医心。
暮汐透过颤抖的水壳,望见他坚定的眼神,深深点了下头。
“如果这就是命中注定的劫难,那我们一起面对它。”
暮汐没有再说什么,从抽屉来找来布条,小心翼翼为他包扎伤口。
二人正在安静地相处,忽然帐外亲兵来报,“王爷,赵大夫回来了,急着要见你。”
凌萧逸闻言眉心一跳,忙大步走出帐外。
赵不疑背着个大包裹,风尘仆仆地往这边走,一看便是刚刚回来。
“王爷,别来无恙!”他冲着凌萧逸一拱手,“我这次南下真没白去,大有收获啊!”说着反客为主,拉着凌萧逸回到了帐篷。
躲在旁边一棵大树后面的姚芷晴探出了头,目光盯着凌萧逸缠着纱布的手臂,心头转了转念头。
赵不疑南下,是转为寻找治病药方吗?那生病的是谁?王爷?不像啊。看他神清气爽,目光炯炯。
那是谁生了病还要刻意瞒着?竟然劳动赵不疑亲自去南边搜罗药方?
只能是李暮汐一个人,并且是怕人知道的,疑难杂症。
李暮汐这个贱人,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配得上王爷,只会给王爷招来麻烦。
王爷现在是被她一时迷惑住了,等看清她的真面目,就一定会舍弃这个贱人,注意到他身边一直悉心陪伴的自己。
姚芷晴悄悄回到帐中,命人叫来前日在营外抓包的两个兵士。
二人胆战心惊地进了营帐,抬头看了姚芷晴阴晴不辨的面色,更加惴惴不安。
“这些日子来,营中都发生了哪些特别的事,你们一一道来。
若是有半分隐瞒,本将军自会取了你们的性命。特别是有关李暮汐的,一定要事无巨细地告诉我。”
*
“到底什么收获,快些说,不要卖关子。”凌萧逸不耐烦地催促了着。
暮汐也坐正了身子,期待地望着赵不疑。
“我在南方遍寻医方,可惜此毒太过刁钻,一直无所获。后来偶然间,在一个偏远的村落,听人受过一年前曾经也出过类似症状的病人。
有个病人是宫里出来的,曾经深得当今太后赏识。他父亲辞世后,特准回乡办理后事。
谁知来了没多久,就开始出现异常。先是昏睡不醒,气息微弱,家中人千辛万苦寻来方子之后,人倒是醒了,可是不长时间,竟然出现了嗜血症。
先是每日不饮不食用,只得以动物血续命。后来慢慢发展到兽血已然难以下咽,需以人血续命。
那人在宫中原就是仗着太后宠爱横行霸道,草菅人命的主。自打犯了这毛病之后,更加百无禁忌,经常命手下一干巴结的人去村上抓来一些乞讨的孩童,囚禁起来饮血续命。
好巧不巧,正赶上朝廷派钦差大臣下江南寻访民情,竟然听说了这件事。此人是个有骨头的,听闻了这件事就搜集了一干证据,呈送到御前。
可后来这太监不知又走了什么门路,等到朝廷派人捉拿的时候,嗜血症竟然好了,人恢复如初。这下子那钦差大臣查无实证,反倒被告了个诬告陷害。那太监在宫中朝中根基颇深,一来二去,竟然将这大臣抄家下狱了。后来死在了狱中。”
凌萧逸闻言,拧起了眉毛,“那太监现在何处?”
“据说被太后召回了宫中,近身伺候。我想倘若找到此人,必定知道这毒药如何解得。”
“五日后是太后寿诞,我可以借为太后祝寿为名,带暮汐入宫,找到这名太监。”
说完,他望着暮汐苍白的小脸,温言道,“只要找到这名太监,你的病症就能解了。这些人不要在胡思乱想,安心颐养便是。”
二人正在谈话间,忽然帐外一阵嘈杂喧闹。
凌萧逸揉了揉暮汐的发顶,“我出去看看,你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
凌萧逸走出账外,见外面密密麻麻围了不少人,打头的是一些战功卓著的高级将领,每个人面上的神色都是愤愤然。
“出了什么事?”凌萧逸问站在最前面的将军李济。“禀王爷,前些日子,在京郊杀人饮血,祸乱百姓的罪魁祸首找到了,属下不敢擅专,特来请王爷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