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路滑,徐知夏没再亲自往医院跑,做好足够医院贩售很久的护肤品后,让陆定北上班的时候顺路给送去了。
她许久未见钟大鹏和钟思雨,这次也记挂着她们,额外给两人每人写了信又送了礼,也是让陆定北跑了一趟给送的。
“我又看见赵博生了,还是在九方胡同门口。”陆定北站在门口拍了拍帽子上落的雪,跟徐知夏说道。
“见了就见了,咱不多管闲事。”徐知夏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又不是什么值得往回拉的人,下次再撞到他被警察抓可不要帮着带路了,落不了好。”
陆定北颔首,见她完全不感兴趣就提起了另一个话题:“送东西的时候没见到钟科长本人,导诊台小护士说她提前留了话,让以后都正常送到药材收购点。”
这个徐知夏倒是惊讶了一下。
自从她和钟思姗达成合作关系以来,每次送货都免不了见上一面,两人的关系虽然谈不上亲密无间但也说得上是和谐友善,这话的意思怎么有点像要把她推之门外?
她思来想去,没想起来两人上次见面有什么不愉快的地方,只能暂时把这个归结为疑点先去问下一个人:“益草堂呢,还好吗?”
“都很好,当场就拆了信。”陆定北边洗手边说:“钟老没说什么,小姑娘回了信让我带回来了。”
徐知夏接过信封打开一看,只有薄薄的一张纸,可能是害怕耽误陆定北的时间,钟思雨写的用力又潦草:
“知夏姐!我姐她疯了!她脑子一直一根筋的很,要是说了什么胡话你千万不要搭理也不要相信啊啊啊啊!!”
感叹号多且力透纸背,很容易让人看出她的抓狂。
而“没说什么”的钟大鹏也在这页信纸上补了简短的几个字:“勿忧勿念,这几天最好不要来。”
徐知夏挑眉,打心底觉得稀奇。
钟大鹏天天念叨着嫌弃她这个徒弟陪师父陪的少,怎么就一改常态的劝她不要过去了?
“我上次去医院的时候,真的没有跟钟科长发生什么冲突是吧?”她有点不确定的看着陆定北。
陆定北:“……”
“也是,你都没跟着进去过。”徐知夏长舒一口气,喃喃道:“就算是有,短时间我也没法冲过去解释啊。”
炉子上的水壶滋唔滋唔的发出响声,冒着白色的雾气,陆定北又找出被徐知夏丢到一边的暖水袋灌满,塞到了她手里:“这个要常拿着,水不热了勤换。”
徐知夏应了一声,也开始跟他分享自己的一天:“娘给盯着把砖头和水泥买好了,请人收拾整理了地基,明天就能动手开始盖。”
有徐知夏和两个娘盯着,陆定北不觉得这房子会差到哪里去,因此也不太在意这些,见她说完这话就打算停住,就温声问道:“那你呢,你做了什么?”
徐知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对方是期待听到她今天的生活轨迹,清了清嗓子就开始说:“今儿卫生所轮到我值班,跟我搭班的那个请假了,不过好在一整天都没有人来…”
“徐大夫,徐大夫!”外头传来焦急的呼喊声,这会天还没有黑,她家的门也敞开着,所以来人直接进了家里,他跑的大汗淋漓呼哧呼哧喘气:“宋知青被蛇咬了,你快去看看吧!”
徐知夏“噌”一下站起来。
凤霞村姓宋的知青就那么一个,可宋娇娇的亲厚动物缘那么逆天,怎么会无缘无故被咬?
更何况寒冬腊月的,哪条蛇不冬眠跑出来咬人啊!
虽然心里吐槽着这件事的不合理,但事毕竟不是小事,徐知夏麻溜地提起从卫生所带回来的值班小药箱,跟着来喊人的男知青去了知青点。
知青点内。
宋娇娇面色惨白地闭眼躺在炕上,周边呼啦啦围了神态各异的一圈人。
“我把徐大夫喊来了!”带路的那个男知青刚走到门口就大喊一声,于是围着的一圈人又有序散开,只留了孔茉莉和严振国两个班长。
两人的脸上都没什么担忧,一个脸色难看,另一个则耐人寻味。
“被什么蛇咬的,当时有人在身边吗?”宋娇娇的伤口其实很浅,已经被做了简单的急救处理,徐知夏看不出来什么了,转头问这些知青。
“我在身边,蛇也抓来了。”严振国脸色依然不好看,他指了指一个小白桶说:“就在里头。”
徐知夏探头一看,大惊失色!
那就是一条完全无毒的玉米蛇!身子不小牙齿不大的那种,能把宋娇娇咬得这么虚弱也真是辛苦它了!
玉米蛇显然也很迷茫,感觉到被注视后艰难的在狭小的桶里转动了一下身子,随即又控制不住本能的把虹膜闭上了。
它没有感觉到生存危机,它准备遵循传承基因冬眠了。
徐知夏:……
她搭上了宋娇娇的脉。
“没什么问题。”徐知夏说:“蛇是无毒的,临时处理的也很好。估计就是受到惊吓晕过去了,一会就能醒。”
孔茉莉赶紧点头表示感谢,严振国闻言像是卸下什么担子一样松了口气。
徐知夏正疑惑着,就听刚刚去喊她的那个男知青惊呼:“意思就是宋知青其实很怕蛇咯?那她还愿意为了保护严队长挨这一口!”
“是啊。”马上就有另一个知青接话道:“被咬之前可不知道有毒还是无毒,宋知青这心思藏得够深的!”
竟然是往宋娇娇对严振国有情这方面开始扯了。
严振国面色铁青,刚松下去的那口气又提了起来:“知青们互帮互助都是应该的,我希望大家不要把自己人往不好的方向忖度!”
看天的也有看地的也有,就是没人应他这句话。
女班长孔茉莉眼神闪了闪,头一次没有主动出面和他一起主持大局,而是也促狭地眨了眨眼睛,在两人身上流连了一秒。
就像是再说“好啦我们大家都懂,你不要一直开脱啦我们不会戳破这件事的!”
严振国见她这样几乎要吐血。
跟着调侃他还能义正言辞回应一下,这么搞是完全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见气氛不对,徐知夏刚准备开溜,炕上就传来宋娇娇初醒后虚弱的声音:
“我…我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