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禅**,一股很潮的气味浓烈地传了过来,那味道刺鼻得让人忍不住掩鼻。
瞧他身上的衣裤,也不知究竟多长时间没有换洗了。
忽然,察觉到有生人进来。他歪过头看向朱棣,眼神中充满了极度的恐惧。
“鬼呀,别来抓我!”
“道衍大师,我是燕王!”
谁料,那和尚听闻此言,愈发害怕,声音都破了音。
“我是信佛祖的,不归你阎王管,给我滚呀!”
朱棣满心的疑惑,还想再追问些什么。
然而,他很快发现道衍和尚的眼神涣散,仿佛真的完全不认识他了。
朱棣心中暗自惊异,无奈之下,只好把那个小沙弥带了出来。
小沙弥看到朱棣妈咪手上潮乎乎的,尴尬地一笑,赶紧跑去旁边找些水,匆忙洗干净了。
“阿弥陀佛,小僧法广拜见燕王殿下!”
朱棣急切地询问他。
“道衍和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个小沙弥双手合十,一脸无奈地说道。
“回燕王殿下,小僧也是二十天前进入这个寺院的,随后便被派过来服侍道衍师叔,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样了!”
朱棣心里憋着一股子邪火没处发,没有理会那个小沙弥。
直接气冲冲地来到前庭,见到了住持和监寺。
“道衍大师在你们寺里挂单,孤曾经给你们香火钱,让你们多加照顾,怎么照顾来照顾去就成这样了?”
广深住持恭恭敬敬地说。
“几个月以前,道衍大师的姐姐姚夫人曾经来过,指责他身为方外之人,却贪恋红尘,惹上杀孽,便代替姚家列祖列宗责罚了他一顿,事后,大师就痛悔不已,整日哭泣不止,再后来,不知不觉的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朱棣心情更加烦躁。
“那为什么没有请医生给他看过?”
监寺广运赶忙回答。
“在应天请过一个刘神医,结果诊断说是失魂症,应该是做了什么懊悔不已的事,刻意回避什么,但是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朱棣心中瞬间雪亮,恐怕朱允熥见到刺客本能的就怀疑自己。
他虽然没有向自己问罪,却直接报复了道衍和尚。
这个侄儿要么不做,一出手直接斩断了他一条臂膀,真是心狠手辣!
他心里那股邪火,不知该向谁发泄。
不管任何人赔罪,朱棣骑上快马回到了燕王府。
又过不久,燕王府的长史带着一些护卫军包围了鸡鸣寺,将全寺的僧侣都集中起来。
狠狠地打了几十大板。直打得他们哭爹喊娘,求饶声此起彼伏。
那个得了失魂症又认不出人的道衍和尚,也被朱棣悄悄地接到了王府别院,并吩咐人务必好好医治调养。
毕竟他也是胸怀大志之人,他这么对待道衍和尚,也是做给身边人看的,有着千金收马骨之意。
至于那个名叫法广的小沙弥,据说是被他带回去问话,但不久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没了踪迹。
李复生再次悄悄地给朱允熥传递一个消息。
“燕王殿下从鸡鸣寺回来以后,直接气的吐了血,现在燕世子和高阳王正在侍疾!”
朱允熥一听,赶紧站了起来。
“燕王叔病了,你怎么才报告给我,个人更衣,去燕王府看病!”
李复生心里暗自腹诽:看什么病,分明是验收战斗成果的!
朱允熥带着人来到燕王府,看到朱允熥进来。
朱棣一脸惭愧。
“允熥,你四叔无能,没有抓到凶手同党,实在惭愧!”
朱允熥宽慰道。
“不妨事四叔,反正行刺我的那个歹人已经死了,相信他的同党们也正在遭受天罚,请四叔好好养病吧!”
说着,朱允熥留下了许多珍贵的方糖,然后告辞离去。
这件事就像风行水上,仅仅搅起一些波纹,便无声无息。
这天,朱允熥刚被朱元璋叫去考察了一下学业,回到东宫没多久就有人来汇报。
“殿下,快去应天第一小学看看吧,国子监的监生们已经把咱们小学包围了,正在刁难邓副校长!”
朱允熥怒声道。
“我这就去看看怎么回事,这些杂碎,老子没空理他们,居然欺负到头上来了!”
学校山门口人头攒动,来了许多人。
令朱允熥感到气愤的是,这里面不但有十六七岁的学生,还有一些中年人和老年人。
这些人正围着一群孩子指指点点,骂骂咧咧。
“你们这个破野鸡学校,猫三狗四似的凑了一群人,真的以为自己就能飞黄腾达了?哼,国子监的监生们都没有这么狂妄,你们哪来的底气?”
邓修义正言辞地说道。
“第一小学是奉圣旨建立的,里面不管是校舍也好,老师也好,生源也好,都是得到朝廷批准的,谁给你们的权利过来说三道四?”
只听有一个胡子老长的人说。
“姓邓的,冲你老子死了、你哥哥砍头以后,一个丧家之犬的家伙,也配合我们胡说八道?跟我们说这个破小学赶紧解散,免得丢了大明的脸!”
朱允熥实在听不下去了,分开众人走了出来,来到邓修跟前。
“乌泱泱的这么多人欺负小学的一群孩子,算什么英雄?”
那个老学究捋着自己的胡子,对朱允熥说道。
“吴王殿下,你所谓的小学生应该和朝廷里的童生一样吧!”
朱允熥点了点头:“是的!”
这老学究继续捋着胡子,一脸傲慢地说道。
“老夫胡来运,功名蹭蹬,一直到现在仍然是一个童生!跟我来的这些同窗们全部是童生,你们说是不是?”
周围的那些童生们纷纷附和
“就是,我们都是童生,寒窗苦读多年,都没能有个好出路,凭什么这些小孩子能有这等机会?”
朱允熥扫视着众人,大声说道。
“你们自己没能有所成就,却来阻拦孩子们求学上进,简直是不可理喻!这小学是为了培养人才,为大明的未来着想,你们如此胡搅蛮缠,是何居心?”
胡来运哼了一声。
“殿下,我们这些童生多年苦读,却依旧前途渺茫。而这些孩子,轻易就能入学读书,这公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