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渊坐在车里,林朗问:“总裁,我们去老宅吗?”
程渊一听老宅就头疼,他向外放出消息说他昏迷不醒,但毕竟瞒不了他妈,元婉春就拼命给他打电话。
现在他已经把她拉黑了。
林朗:“夫人的电话打到我这里了。”
程渊不耐烦,“不会敷衍人吗,要我教你?”
林朗不敢吭声,想着元婉春在电话里那个疯癫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老板能拉黑,他不能拉黑,每次还要好好和她讲话。
“夫人看上去很担心你。”
“林朗,她是担心我吗,你不是很清楚吗,别理她,掉头去港湾。”
程渊的房产几乎遍布了整个燕京,为了不让人知道他的踪迹,他会换着住,有时还会到自家的酒店住几天。
港湾那边的一套房是他最常住的。
他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红酒,电视上放着相关金融的资讯。
奥斯维克多打仗其实是必然,因为前不久他经历了一场巨大的金融危机,整个国家几乎被做空。背后隐藏的暗手抓住了这个国家对外投资完全开放,缺乏金融监管,资金可以自由进出而大利做空。
这种手法算得上没有人性,因为你从一个国家空手套白狼拿钱,那就意味着这个国家的子民得到的就会减少,对于本就不富裕的国家,可能会饿殍万里。
他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这像极了奥斯顿。
他玩对冲基金至今,手头资金近乎是呈亿倍增长,有了甜头,对金钱的欲望就无法控制。
奥斯顿当初不止一次想要和他合作,但他却觉得他做事没有底线,并不算一个好的合作伙伴。
大金额洗钱……
奥斯顿出手就想一击毙命,真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啊。
但他还是不了解程渊,程渊对仇敌,永远是不死不休。
叮咚叮咚,门铃响起。
程渊偏头,眼神闪过一丝锐利,知道他在这里的,只有林朗和几个心腹。
他从门外监控看到,来人是黎舒。
他拨了个电话,“商齐之,黎舒来了。”
“你先别刺激她,我马上过去。”
“她手都伸到我这里了,哪有那么经不起刺激。”
“你在港湾?”
程渊嗯了一声,商齐之解释道:“黎舒只知道你在港湾的房子和程家老宅,估计是天天蹲守着等你,她继母是个厉害的,几乎断了她手里的人,她哪能把手伸到你那里。”
“过来快点,少废话。”
开门声和电话挂断声重叠,黎舒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程渊见她哭得眼眶通红,嗤笑一声,“我都没有找你算账,你找人撞我的事,你倒是哭得起劲。”
黎舒身子一僵,语无伦次,“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怎么会想要你的命呢。”
程渊冷淡睨了她一眼,好像她在他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从前暗算我的人都不知道进了哪条鳄鱼的肚子,如果不是我们曾经有点情分,商齐之非要保你,你现在已经是一道美餐了。”
黎舒一脸受伤,她知道程渊已经对她手下留情了,可从前她做了什么,程渊都会包容她,只不过现在这样的待遇不属于她了。
“所以你还是为了她?”
程渊皱眉。
“谁?”
黎舒都不想说出周满的名字,比她还卑贱的人,凭什么值得程渊真心去爱。
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你说过会帮我。”
程渊眯了眯眼,“我问你是谁?”
“你爱谁你自己不清楚吗,程渊,我们的订婚是一场交易,我确实有私心,我想借着你除掉我继母,想做程家真正的儿媳妇,我有什么错?”
程渊抓起她的手就将她用力甩出去,连看都懒得看她,“我没时间听你说你见不得人的欲望,还用你说嘛,一眼就能看出来,你现在如果聪明,好好巴着商齐之才是正道。作为一个商人,我对你都要自愧不如了,你对身边可利用资源的物尽其用,登峰造极。”
黎舒下意识护住肚子,贝齿咬紧下唇,程渊总是这么残忍,能笑着说出最难听的话,因为这些对他都无关紧要。
他连他爸妈都不放在眼里,又能把谁放在眼里。
哦,还有个周满,原本不过是她的一个替代品!
她死死盯住程渊,“谁又比谁高贵!像你这样的人注定不会有人对你付出真心。”
真心?程渊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真心算什么,人能凭借欲望而活,却不能凭借虚无的真心活着。
他看见商齐之已经快步跑进,最后站在高高的台阶上觑了眼狼狈不堪的黎舒,嘭得关上门。
黎舒趔趄后退几步,抓紧商齐之的手臂,就像抓住什么救命稻草,她慌乱地望着男人,“你察觉到了对吧,程渊变了,为什么变成这样,他完全没有心了,所有感情都可以抛掷脑后。”
商齐之神色复杂地望着关紧的大门,他远远听见了几句对话。
程渊确实变了,把周满从他的记忆里抽离后,他释放出最本质的自己,那个不被压抑,不被爱所感化的恶魔彻底暴露。
原来,周满为他带去痛苦的同时,也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程渊关了所有的灯,电视里放着血腥的泰拳,这种靠暴力堆砌的竞技体育之所以能火起来,归根到底是人们在这里能释放自己不被世俗认可的暴力欲望。
他呷了一口红酒,像是暗夜里的吸血鬼饮血,配上血腥的画面,观众疯狂的呼喊声,真像个疯子。
他面无表情看完了整场泰拳,他不像观众一样呼喊,更不会像一只没有灵魂的猴子靠推崇冠军而获得虚假光荣,他觉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黎舒着实烦到他了。
嘶,才回过神,她说的那是谁?
他爱的人?他怎么会爱上人,失心疯了,黎舒自己得不到爱,天天要死要活,以为谁都和她一样吗,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