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照拍完後,人群散盡,全都到醉仙樓裏去了,周滿財大氣粗,說今晚請客,大家夥都高興極了。
獨剩她一人。
她一言不發,靜靜地看著周圍的場景布局。
這部戲拍了快八個多月,是她幾乎二十八歲的一整年。
她慢慢坐在一個台階上,向遠處眺望,發呆出神。
薑闌珊還存在於她的體內。
她借助於她的身體短暫地來到這個世界,又揮一揮手,念念不舍與這個世界告別。
溫暖的大手從身後搭住了周滿的肩膀,暖意流淌,流進了她的心窩,她靜默無語,卻依戀將頭靠在那隻手的手臂上。
兩個人都不說話,可周滿覺得自己身後有人在支持她,有人作為她的後盾。
她不是孤身一人,她不是薑闌珊。
兩人之間,曖昧漸漸生長。
程淵走到她身前,捧著一束熱烈的紅玫瑰。
“殺青送紅玫瑰嘛?”
“不知道,隻是我想送你紅玫瑰。”
他的聲音溫柔,富有磁性,如山中潺潺的流水聲洗滌周滿的心靈。
周滿沒看他,依舊沉默地眺望遠方。
程淵等著她出戲,現在看來好像不是很簡單的樣子。
北池鬱現在片場入口,一眨不眨地盯著相互依偎的兩個人。
他想起了他和周滿的第一次相見。
她倔強又不肯服輸,仰著頭將照片甩在桌子上,她的神情並沒有像她的動作一樣盛氣淩人,反而透著愧疚和孤注一擲。
他那時候坐在沙發上,戴著口罩,肆意地打量著她。
她像極了一個矛盾的集合體,狠不下心來做一個徹徹底底的壞人,卻被逼著違背自己的本心。
他是一個導演,以揣度人性為生活的養料。
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擺在麵前,他激動得心髒都在戰栗。
失足少女的劍走偏鋒。
第二次相見,《浮燈笑》的選角,他就是故意逗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