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雲疏沒有回答。
她捏著筷子,仔細的把蜂蜜均勻的塗抹在他的傷口上。
新鮮的鞭傷,還在流血,稍微碰觸便鑽心的痛。
朱彧強忍著沒有發出聲音,但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
眼前這女人神情寧靜,端著蜂蜜,吐氣如蘭,動作優雅斯文。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作畫。
然而在朱彧眼裏,這女人卻十足是個惡魔。
她仔仔細細的把蜂蜜全都塗到傷口上,然後放下壇子,對葉七說:“去外麵抓螞蟻來,越多越好。”
“螞蟻?”葉七有些驚訝,朝朱彧身上看了眼,瞬間明白了主子的用意,連忙出去院子裏尋找。
朱彧也想到了。
他啞聲說:“你們滂沱山教的是濟世救人的大夫,還是以折磨人為樂的大惡人?”
“善惡怎麽界定呢?這世上的人不是非黑即白,而是一道灰。”向雲疏語氣淡淡的,“對好人來說,我就是救人的神醫。但對於你這種人來說,我隻怕自己還不夠殘忍,不夠壞。”
葉七捧著一隻碗進來,裏麵是密密麻麻幾十隻螞蟻。
“主子先用著,奴才再去找。”
“辛苦了。”向雲疏接過碗,把碗靠近朱彧的胸口傷處。
蜂蜜的誘人香甜味,立即引起螞蟻的瘋狂。
幾十隻螞蟻紛紛爬出碗,鑽入蜂蜜裏。
螞蟻在傷口上蠕動啃食,這帶來的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疼痛,更多的是親眼見到自己傷口爬滿螞蟻的那種惡心和恐懼感。
朱彧一直以來保持的冷靜終於被撼動。
他的聲音有一絲絲抖動:“向雲疏,你要殺便殺,何必要這麽折辱我。好歹我也是為國征戰多年的功臣!”
“有功勞,就能欺負人的嗎?”向雲疏溫和問,“你打仗是為了權利財富,還是為了國家和百姓,你自己心裏比誰都清楚。”
葉七捧來更多螞蟻,興奮地說:“我發現了一個螞蟻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