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楠，新戏遇到点麻烦。”
第二天，黎楠出发前，接到顾宥电话，顾宥吞吞吐吐。
“什么事？今天不能正常开机？”黎楠能猜到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这种。
“不是，昨天晚上接到满满爸爸电话。你知道的，他是这部电影的投资方，他跟我说之前定的主角咖位不够，我同你说过的，就是那个电影学院的女学生。他们嫌她没有名气，临时换人了。”顾宥一口气将缘由说出，只觉得胸中憋闷着的那口气算是舒展开来。
“哦。”黎楠无奈地叹口气，这事算是圈内默认不争的事实。
“主演换成了秦蓁蓁。”顾宥还未等黎楠开口，继续说道。
秦蓁蓁？
果然，她就知道这人昨日吃瘪，今天不会没有行动。
只是她这手眼通天的本事实在太大。
不过一晚上，昨日宴会上的颐指气使全被压下，竟还不动声色地将主角都换了。
“我知道了。”黎楠点头，知道这三个月的剧组生活，秦蓁蓁一定会不遗余力第见缝插针地将昨天的羞辱讨要回来。
顾宥提前告知也好，她好做好心理准备。
“你要是不想拍，可以——”顾宥尝试着建议，他和黎楠心中都明镜一般清楚秦蓁蓁的所图。
“不会，我想拍的。顾宥，我很喜欢这个剧本。”黎楠强打着精神宽慰顾宥，“只要她不是太过分，我都会忍着。三个月，和她的对手戏也不多。”
“好。”
顾宥得到黎楠肯定后，心内也觉得宽慰。
他同黎楠的处境一般，除却任人宰割，并没有什么实际的话语权。
挂了电话，招呼副导布置开机照，准备鲜花，联系媒体发通告。特意告知联系媒体时，要借秦蓁蓁的名造势。
黎楠挂了电话，囡囡正窝在她怀里，“妈妈，你要去拍戏，下次能带上我吗？这次去陪爸爸，下次你带着我一起去可以吗？”
“如果爸爸说你很乖，妈妈就会考虑下次带你去。囡囡，妈妈这次出去要走好几个礼拜，你要好好和爸爸相处。”黎楠耐心地嘱咐囡囡，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和这个小人分开。她说话间，自己已经先红了眼眶。
“妈妈，我会听爸爸话的。”
车停在唐蕴小区门口，陆琛穿了身运动装立在门口，左顾右盼，远远地看见车牌号，走过来，接过了囡囡和行李箱。
“有事随时和我联系。你如果想囡囡了，我带囡囡去剧组探班。”陆琛发了微信，他接囡囡时看到了黎楠红通通的一双眼。
“恩。”黎楠也没同他客套。
陆琛接了囡囡，去往唐蕴住所，一路上，囡囡要问那只救助的小野猫小花，又孜孜不倦地询问陆琛，为何不来找妈妈和她。
陆琛耐心地一一回答问题。
“我们是一家人为什么不住在一起？”囡囡上了电梯，又将新想出来的问题抛给了陆琛。她是个三岁的宝宝，但就算是三岁的宝宝也知道，爸爸妈妈宝宝是住在一起的。她没有见过自己的爸爸妈妈住在一起，十分好奇。
“恩，简单地说，就是爸爸惹恼了妈妈，妈妈一直在生气。所以我们一家三口没有住在一起。”陆琛斟酌半天，决定用她能理解的最简单的办法告诉她。
“爸爸有没有哄妈妈？”囡囡歪着脑袋，若有所思。
“正在哄。”
“爸爸，”囡囡又甜甜地叫陆琛，眼睛滴溜溜地转，“我知道怎么哄妈妈，我知道她喜欢什么。”
叮——电梯门开了，唐蕴正在门口等这爷俩。
一见面，先给囡囡一只草莓熊大玩偶，笑得比花朵还要灿烂。
“魔法师叔叔——”囡囡高兴地喊出声，被唐蕴举高高，托在肩膀上。
“魔法师叔叔今天带囡囡去游乐场好不好？”唐蕴特意请了天假，准备和陆琛带囡囡去玩。
“好啊。”囡囡听罢高兴极了。
囡囡出发去游乐场之际，黎楠的车到了拍摄地。
刚到，看见剧组的牌子，横幅，还有秦蓁蓁的立牌。周围已聚拢过来五六个小姑娘，手里拿着秦蓁蓁的应援牌，还有个扎着麻花辫的正拿着相机翘首以待。
“等着吧，到时候我要给蓁蓁拍最好看的照片。这是蓁蓁第一次拍悬疑片，又是个女警察。我一定得好好拍照，凸显她职业女强人的一面。”
“对，这次官宣的有点突然，但是我猜应该是蓁蓁要向实力派转型了。”
“对对，蓁蓁最棒的。”
黎楠往前走两步，路过秦蓁蓁的应援团，先去同顾宥打招呼。
“我们是按照正常时间开始开机仪式吗？”黎楠看见现场已经坐了七八个记者，但是环顾一圈没看见那辆夺目的奔驰保姆车。
“要推迟。”顾宥先看见她，表情无奈，“开机安排在一个半小时之后。她要从市区往这边赶，刚经纪人打电话通知的我。说是——”
“请大师算了，原来的开机事件和她犯冲对不对？”黎楠笑笑，先提顾宥将秦蓁蓁迟到的原因说出口。
“你怎么知道？”顾宥满脸诧异。
“她太懒了，连理由都懒得换。”黎楠耸耸肩，这个缘由她同秦蓁蓁拍戏时，她便用。所有赶不上的起不来的早戏，熬不下来的晚戏，全都是因为时间和她犯冲。
顾宥听完，愣是气笑了。
“你就由她。”黎楠同顾宥一起坐在长椅上，她将那剧本取出来，将第一场戏里的台词又过了一遍。
“第一场戏是对手戏，讲的是你被秦蓁蓁扮演的女警抓获，在雨后的泥地里有场厮杀。她会给你后背一脚，趁你踉跄之际，反手将你铐住。”顾宥听完黎楠的台词，情绪饱满，发音标准，又对接下来第一场戏里的镜头进行讲解。
“我知道。等会是喷头冲水吗？”黎楠问，她往后已经看见了专门选好的泥地。
“对，但是这个雨水的效果估计只能通过你的面部表情来传递，秦蓁蓁已经打了招呼，生理期，淋不了雨。只有踢你的那个正面特写，由她亲自完成。”顾宥略显尴尬地望向黎楠。
“没事，我想到了。”黎楠倒是比顾宥多几分心理准备。
“有防弹背心的道具吗？能借我穿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