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破曉,淡青色的天穹鑲著幾顆稀落的殘星。
晨霧還未散去,一道利落的身影甩動手中軟鞭穿梭於竹林中特製的梅花莊上,碧色竹葉似蝴蝶盤旋不下。
“咚!”軟鞭脫手,沈清梨再次自梅花莊上掉落,鑽心的疼從左手掌處蔓延開。
腕間碧綠色玉鐲剛碰在梅花莊上碎成幾段,其中一段帶尖的正刺入手掌心。
鮮血染紅一片。
坐在一旁的春華立馬從地上彈起起來,拿帕子捂住沈清梨的手掌。
“小姐明明說最近都不練功了,好好養著身子等一個月後大婚,怎得今日又想來練,這還受了傷可如何是好?”
沈清梨怔怔注視著斷玉,並未開口。
回到房中,春華熟練地拿出工具處理,好在傷得不深,無需驚動大夫。
自小跟在沈清梨身邊,春華覺得這世間再沒有比她家小姐還好看的人。
她肌膚瑩白似雪,低垂地杏眸像剛下過雨的天空,澄澈又有些疏離,眼尾恰到好處的黑痣,純潔中又多了絲嫵媚。
右手拿起一塊棉布細細擦拭軟鞭上的血跡,沈清梨輕聲:“去告訴母親,今日有事不去陪她吃早食了。”
春華心中有些詫異,回盛京六年,這還是第一次小姐不同夫人用早食。
沈清梨出生於邊疆,父親原是商人之子,因商人低賤便讓父親從了軍。父親沈忠從無名小卒靠軍功爬到了驃騎大將軍之位,戰死於六年前。
母親病弱,隻好回盛京投奔外祖永望侯府。
因是出嫁女,外祖母將府中最偏隅的小院落給了母女二人居住。二人在府中極為低調,相依相伴,除每月巡查鋪子外幾乎不出門。
如今還未到巡查鋪子的日子。
春華不解問:“小姐是要出府嗎?要去哪裏,我去吩咐人備車。”
“去玉滿樓。”沈清梨換了套淡粉色廣袖錦裙,說話聲音軟糯,同剛剛在林間身形矯健的女子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