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雪哭了一夜。
憑什麽呢?
憑什麽她出身低微,就能被他們這麽糟踐?
不論她想不想這個攀高枝,整個侯府都將她看做攀高枝的人。
她總不能一個個解釋。
唯一能幫她的扭轉局麵的,就隻有裴行遲。
隻可惜,他就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他又怎麽可能幫她?
如此絕望的境地,陸鳴雪早沒了爭辯的心思,她唯一想出的辦法就是逃離侯府,和裴行遲和離。
可裴行遲連她這唯一能善了的路都給堵死了。
他是要拿她這一輩子給他見不得人的私情陪葬麽?
既然如此,那就是不能善了了。
可她現在身處侯府,又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隨時的可能被裴行遲殺掉。
她能做什麽?
這就是一個泥淖,她除了被慢慢淹沒,還能有其他辦法嗎?
陸鳴雪蜷縮在**,喉嚨裏壓抑著絕望的哭聲。
她不想這一輩子就這麽過,她還有很多事情想做,還有很多舊友想見,她原本期望的人生,應該是兒女繞膝,圓滿善終。
彼時的陸鳴雪終於明白,所謂圓滿,本就是這世間最難求得的東西。
秋雨連綿,一層層澆下來,天氣也一日日轉涼。
侯夫人這日早起,在褚淼音的叮囑下,添了兩件衣衫。
等伺候完早飯,侯夫人問:“陸氏這幾日似乎格外安生?”
褚淼音笑道:“夫人您都發話了,世子也並未偏袒她,她可不就隻能安生了。”
褚淼音說完,見侯夫人卻也沒有多高興。
她眼珠一轉,明白大概是這幾日世子都不在府上的緣故。
“也不知少夫人是怎麽了,娶她回來,卻也留不住世子。”
侯夫人果然冷哼一聲,她對陸鳴雪的不滿,一半來自於她的出身,一半就來自於她始終無法拴住兒子。
哦,還有一半是她那個沒出息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