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郡主还是别和我这个疯子待在一起。”
李敏迫于无奈,只能吩咐:“靠岸。”
远处由远及近的船帆猎猎作响,船划开平静水面的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
两艘船一前一后的往岸边使去,她一刻也不敢松懈,手中紧紧握着簪子。
船悠悠停下来,她挟持着李敏出去。
“郡主!”
见到李敏受限,庄府护卫纷纷拔出了刀:“速速把郡主放下,我等饶你不死。”
她附在李敏耳边道:“我只是与郡主说说话,他们好想不愿意呢?”
“把刀放下。”李敏下令。
护卫犹犹豫豫:“可岸边有蓝府人,若不以世子夫人为质,我们恐怕上不了岸。”
她松了一口气。
李敏沉默了。
她抬眸:“放心,我只是和郡主玩玩,那能伤及性命。”
岸边有眼尖的人瞧见,大喊:“是大小姐。”
火光聚拢,众人渐渐围了过来。
护卫看了一眼岸边:“我不信。”
“难道郡主要以命换命吗?我无妨,自己孑然一身,可怜刚在襁褓中的婴儿,小小年纪便没了母亲。”
李敏狠狠的闭上了眼睛:“都让开。”
护卫:“郡主,堂堂国公府怎会怕她区区一个侯府,量她也担不起国公府的罪责,怕她做什么,她不敢杀了你。”
护卫不知道,李敏可清楚了,背后这人是真敢杀了她,还有,这个护卫怎么处处和她作对,她眯起眼睛看着那个护卫。
“不听令者,杀。”李敏下令。
护卫面面相觑,不多时收起了刀,把路让了出来。
烟玉微扬头,示意他们去船尾。
护卫站着不动。
李敏咬牙:“按她说得做。”
护卫纷纷移动。
李敏:“这件事我不说,你也别说。”
另一艘船也到岸了,蓝府人借了船板搭在这艘船上,好让烟玉下岸。
她闪身在李敏身前,啪的给了李敏一巴掌:“礼尚往来。”
打完,扬长而去。
李敏在船上咬牙切齿的捂着脸。
下了船,一干人等在岸边,她抬眼往了过去,是她的亲人。
魏书蕴一把抱住了她,此刻,在母亲怀里,她才敢放下紧绷的神经,卸下力来。
“父亲,母亲。”
嘉平侯拍了拍她的背,她似乎看见了父亲眼里闪烁的水光。
“杀了那些护卫。”
嘉平侯什么也没有,吩咐了下去。
在李敏的错愕中,她带来的护卫纷纷没了气息,她气急败坏:“蓝烟玉,你说谎。”
烟玉扬声:“郡主手下的人不忠,我顺手帮你收拾一下。”
“那我还得感谢你了。”
“不客气。”
李敏气的跺了跺脚,好在,死的那些护卫也不全是她的人。
魏书蕴不解:“为什么要杀了那些护卫?”
她解释:“李敏能保证不说,那些护卫可保证不了,要是庄府人上门找麻烦就不好了。”
“那为什么不直接把李敏也杀了。”
她竖起大拇指:“母亲胆子可真大。”
魏书蕴拍了一下脑袋:“我也是糊涂了。”
她理解母亲,母亲也是护她心切,她吸了吸鼻子:“母亲,伤了她,她能忍下去,可杀了她,李府未必能忍下去。”
魏书蕴心疼道:“我儿受苦了。”
另一艘船的管事跑过来,打开手里的箱子:“大小姐,这是金疮药,这是护心丸,这是止血丸,这是……您看看可有要用的。”
不错,这正是她的商船,若岸上没有侯府人,她商船上的人也会出来护着她,只要船靠岸,李敏奈何不了她。
她不好拂了管事好意,再说,这一天下来,心绪起伏大,她伸手倒了一颗护心丸吃了下去:“多少你的好意。”
“能帮得上大小姐是我的福气。”
看着差不多了,魏书蕴要拉着她上马车,她拒绝了:“母亲,等等,我还有话要与墨雨说。”
“有什么话等回府里再说。”
“母亲,我就说几句话。”
魏书蕴没再说话。
她问墨雨:“他还好吗?”
墨雨:“一路平安。”
“他在哪儿?”
墨雨:“此刻在下面船厢中,我远远见有一艘船,便先让他躲着。后来,见那艘船有异,更不敢让他出来。”
“你做得很好。”
见她们两个打哑谜,魏书蕴好奇:“怎么了,他是谁。”
“回府再说。”
众人上马车的上马车,骑马的骑马。
待人走后,码头安静了好多。
早就跑到船厢里的李敏才敢悄悄钻出来,她不敢多做停留,一溜烟的跑了,生怕烟玉反悔来杀她。
忙碌了一天的李敏也没讨找好处,反而被人威胁了几次,她也没法说,只能默默吃下这个亏。
回到蓝府,魏书蕴道:“我早递了信去裴府,说我身体有恙,你来探望,你在蓝府好生歇息吧。”
她看着母亲满眼心疼的催促她去休息,她心里暖暖的。
蓝如玉突然跑出来抱着她,哽咽道:“姐姐,我找了你好久,你去了哪里?”
她不欲让妹妹担心,笑道:“我呀,去郊外玩来,等下回带着你去。”
蓝如玉才不相信:“你说谎,你说你去玩,可为什么裙子脏了,还有一点血渍?姐姐不要骗我。”
这孩子,在马车上时,她特意重新挽了一个干净的发髻,整理了衣裳,不想还是被她发发现了。
魏书蕴出来解围:“你姐姐累了,先让她休息会儿。”
蓝如玉放开了抱着她的手。
一番拉扯之间,她看见黑暗处站着一个人,她招手:“长源,过来。”
裴长源依言过来,侧着身体面对她,哽咽道:“母亲。”
她把裴长源的另一边脸转过来,上面赫然是五个清清楚楚的手指印。
魏书蕴:“这是?之前还没有的……如玉……”
蓝如玉理直气壮:“就是因为他才有今日这场祸事,我打他不应该吗?”
裴长源弱弱道:“应该,都是我的错。”
魏书蕴:“烟玉,你先去休息,我来处理这件事。”
“母亲,我不累,先说一下今天的事吧,不说完我睡不着。”
船厢中,一男子身着锦服,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他看起来文弱无力,面如冠玉,端得是一个翩翩公子。
墨雨道:“陆公子,可以下船了。”
陆安然道了一声谢,又道:“改日我再登门向蓝大小姐道谢。”
他出了船厢,迎风而立,闻着京城的空气,看着远处的房屋瓦舍,他扬起嘴角。
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