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他的啊。”
妍姝在窗台翻了個身,不是趴在窗台了,是仰望天空的姿勢,背部緊緊的靠在陽台上的不鏽鋼欄杆。天空還是一樣的,大霧朦朧。
“放心吧,我扔河裏了。”
美齡還是不放心的追問道:“哪條河啊,妍姝姐。”
“入河。”說完她撣了撣手裏的煙蒂。
從悅至市內通往B市以及其他市的入河,流域廣,汛期到了的時候她們所處的上遊水流也很急。
那裏丟下去的證據是找不到的,那裏掉下去的人也是找不到的。
妍姝第一次遇見美齡的時候,那小姑娘就準備從那裏跳下去。
是一個夏天,八月的晚上,淩晨一點鍾。妍姝看到了學校論壇的帖子,又接到了媽媽的電話,媽媽在電話親切的問她最近過得好不好。
妍姝語氣冷淡:“挺好的。”
媽媽又說:“今年過年回來嗎?是不是放寒假了,回來吧,你侄兒都四歲了,能跑能跳了。正在上幼兒園呢,我每天幫你姐姐接送孩子,這麽多年了,他也真的知道錯了,你也不要耍小性子了。”
妍姝沒聽她說完還是冷漠的掛掉了電話,她是個人不是菩薩,她沒有職責去寬恕做錯事的人。為什麽做錯事的人道歉了,她就一定要去原諒呢,她的媽媽永遠不明白這點。
她離家了四年,媽媽每通電話說是關切她,其實每通每通,每通都在質問她:“過了這麽久了,你為什麽非要耿耿於懷。”
媽媽,她不會明白。
也就是個晚上,妍姝又點了隻煙,去了賓館外麵的河。
入河。
她看見有個穿著碎花連衣裙的小姑娘在河邊徘徊了很久,妍姝不知道她想幹嘛,隻是好奇的坐在了一旁的大石頭上,抽著煙看著她。
窸窣蟬鳴,偶爾飄散的青草味兒,妍姝煩躁的一口連著一口抽著手裏的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