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绛对李妍姝的印象不是很深，那个时候他也还是个半大点儿的孩子，七八岁吧，当时他爷爷的医院效益不行了，后来爷爷死了就几个姊妹把钱分了点儿。
他跟着奶奶爸妈还有李妍姝搬在了悦至市内，买了两套房，放租了一套。
李妍姝当时正在读高中，还是学的美术。他对李妍姝的印象就是很漂亮。
因为有一天他小姨顺道来接他放学，第二天去班上就好多人问他，那个人是谁，孩童时期比较有成就感，觉得自己的小姨就像明星一样。
还有他也经常记得李妍姝抱回家里的很多吃的，也记得奶奶在她书本里找到好多男生写给她的信。不过她的长相自己还是特别模糊，只是留下了个“她很漂亮”这个印象而已。
再有就是说她成绩很好，因为他上一二年级的作业全身李妍姝教的，奶奶挂在嘴边的话也是“你要像你小姨学习，年年都拿第一名。”
最后一次印象大概是在李妍姝高考结束后，有天中午李绛正在客厅里偷偷看电视，就看着李妍姝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从房间出来。
李绛关了电视机，转头看着李妍姝说：“小姨，你去哪儿？”
那个高个头小姨蹲下来，看着他：“我准备去外面玩儿一阵，等下妈妈跟奶奶回来告诉她们，说我不会再回来了。”
那个的李绛不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闹着一起出门，李妍姝答应他给他买零食，两个人手牵着手一同在小卖部选了很多零食。
李绛记得小卖部在他们家房子的对面，那边有个步行楼梯。他清楚地记得李妍姝拖着行李箱站在那里看着他，回了家，自己却没有跟上来。
他不知道她离家出走的原因，他问了妈妈跟奶奶她们都支支吾吾的，只有他爸事不关己的样子。
但是跟李妍姝说的一样，这么多年了她再也没回来过，那天之后他也再也没有见过他小姨。
周舟听完后，转头看了廖珠一眼。
“当时李妍姝到底是为什么离家出走呢？我刚看她睡过的房间这么些年了，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所以李妍姝当时的出走对你们也是始料未及的是吗？你们是出于什么才保持这样的陈设？是内疚？”
廖珠撇过头，她似乎很抵触谈论这个话题。
停了一会儿才转头看着刘舒：“警察同志，这个事情跟小刘的死有关系吗？”
“不一定有关，但是有疑虑的地方我们都会问，请您配合一下。”
廖珠说，十月底李旻华告诉她，李妍姝给她打了20w，没有说为什么突然打钱。就只是存进账户后发了短信说存了钱进去。
妍姝是个好孩子，廖珠的记忆里，妍姝几乎是从来没有让她过操过心的，包括她还在婴儿期的时候，不哭不闹，吃饱了就睡觉，醒着别人一逗就笑。
一双大眼睛，细长的睫毛覆盖着，身边的人都说像个洋娃娃。
虽然是个女孩儿，廖珠还是打心底里喜欢。
妍姝上初中时，他爸爸医院的效益不是特别好了。就把她和老四送去了外婆家和奶奶家，妍姝去的外婆家，临市里的一个小乡镇上。
就是那段时间，妍姝染上了坏毛病，她偷钱。后来赶上中考户籍限制就被外婆送了回来。
不过习惯还是没有，廖珠第一次发现她偷钱，是她身上少了两百块的现金。
那个时候的两百块或许比现在更值钱，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回家后那现金还是在身上，后来就不见了，再后来她收拾李妍姝的房间在她书本里找到两百块钱现金。
从那次开始她就知道李妍姝染上了坏毛病。
妍姝爸爸去世后，她带着妍姝跟着李旻华一家去了悦至市内，也给李妍姝换了一所比较好的高中。
高中时候她也玩过一次失踪，走出去了一两个月，那次也丢失了几百块，廖珠他们后来才知道她和同学去沿海什么地方打工了。
廖珠也问了她赚了多少钱，她眯着眼睛微微一笑地牵开了自己的裤兜。
最后一次是比较大的金额，大概两千块钱。
李旻华坐在客厅埋头算账的时候，妍姝就坐在沙发上支着耳朵听，廖珠知道肯定又是她偷钱了，于是愤怒之下打了她一巴掌，之后到高考前，李妍姝都没有给家里任何一个人说过话。
高考结束后她就失踪了，这么多年了，也一直联系不上，还是三四个月前，李旻华在网上刷到李妍姝的消息，因为她留了个邮箱。
李旻华才联系上她。
李绛坐在旁边摇了摇头：“不对，当时我妈说丢的那两千块钱跟小姨没有关系，是我爸拿去打牌还是做什么亏了，没有说。而且我记忆里的小姨不是这样的，她成绩很好，奖学金都拿了很多，我妈也从来没有说过小姨偷钱的事儿。”
“你还小，很多事情你不知道的。”
周舟看着他俩，又想起李妍姝挂在房间里的那幅画，问道：“李妍姝房间里的画大概是什么创作的？”
廖珠偏头想了一下：“她高中的时候。”
周舟听着这个回答，陷入了沉思，那幅看着十分压抑的画竟然是这么小的年龄就创作出来的吗。
刘舒看着李绛问了一句：“你觉得你爸爸妈妈的关系怎么样？”
“虽然我爸有点大男子主义，但是我觉得他跟我妈没什么问题。他很心疼我妈的，所以我妈不可能出轨，也不可能杀死我爸，这个里面肯定有问题。”
……
三个人从李旻华家里出来后又走访街坊四邻，得到的评价都是说刘文波性格和善顾家，李旻华贤惠能干，不可能杀夫。当他们透露李旻华有没有可能出轨的时候，所有人都持惊讶状态。
刘舒买了水，分了一瓶给周舟。手放在方向盘上，从车内后视镜里望了她一眼。
“跑了一下午什么感受？”
周舟说：“怪异。他们家有一种和谐的怪异感，廖珠跟李绛对于李妍姝这个人的描述都不一致，包括李旻华本人，她没有过多的说他们一家搬来悦至市后的事情。李妍姝因为前面两起案子我见过她几次，她浑身上下都带着一种从容感，我感觉这个人很危险。”
刘舒笑了一下：“嗯，想起原来和周队一起办案了的感觉。”